弥什收回中指,目光重新放回菜单其他选项上。 ——没有退出的按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无论什么原因,既然她进入副本了,就得按照规矩来,跟着剧情往下走,否则无法离开。 不过...所有人都有面板吗?其他人能否看到它? 弥什抿了抿唇,拍了拍离她不远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回头,不耐烦地蹙眉:“干什么?” …这表情,仿佛下一句就要接上一句:“信不信我砍死你。” 但弥什不介意,她注意到,男人的视线穿过面板,直直落在她身上。 弥什默了几秒钟,确定对方看不见面板后,才状似随意地提起其他事:“进来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弥什装得深沉,没人发现她对无限空间一窍不通,纷纷主动报出名字。 黑衣男人冷沉着嗓音,说:“凡·德罗。” “好的。” 怎么还将姓氏放在后面呀,怪洋气的。 弥什默默在心里重复黑衣男人的名字,方便记忆:“罗凡德,罗凡德,罗凡德。” 好的记住了。 弥什看向一旁的男高中生,“你叫什么?” “我叫三岛。” 原来男高中生是日本人。 弥什猜测,进入无限空间后大家都用相同的语言,说不定在三岛看来,弥什是说日文的。 三人互通姓名,那对情侣没有加入自我介绍的环节,情侣男还怪里怪气地嘲讽了一句:“在灵异场所里自爆名字的,都是死得最早的人...” 弥什:... 她控制着恰当的迷茫表情,好让对方能看出她的鄙夷:“怎么,报个名字就怕被克死啦,命就这么薄的吗?” 情侣:.... 不是,这句话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搞得他们不报名字,就是承认自己命薄似的,真是气死人了。 情侣男气得发抖,情侣女低声安抚他,沉默片刻后两人还是屈服了。 “黑子。” “小优。” 话音刚落,一抹旗袍衣角惊现角落,裙摆无风掀起,露出铁青色的脚踝。 与此同时,城寨铁门“吱呀”打开,冷风从走廊深处呜呜灌出。女人就站在铁门跟前,直勾勾看着他们,如同面色惨白的迎宾气球人,欢迎大家进入。 “我在这里等你们。” 这次,女人不再背对众人了,而是露出了正面。 她的眼神垂落恍惚,神情哀怨,身上浅红色的旗袍泛着旧色,却挡不住曾经娇媚的面容,还有逝去的绝代风华——这是一个曾经拥有过倾城容貌的女人。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在香港报馆刊登求助广告的三姑,谢谢你们肯帮我。” 三姑一边说话,一边递来几封信件,还有一包温热的肉粽。 “这便是我在求助报道中,提及的求爱威胁信,他自称自己是个医生。” 她递来的信没有封口,罗凡德伸手接过,每看完一封再传下去。 黑子拿走了一袋子肉粽,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可能是引导npc给玩家的口粮,黑子为了不让给同伴,居然自私地每个舔了一遍。 他女朋友还夸他:“黑子哥真聪明。” “嘿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标准的二流子。 弥什掂了掂手里的黄焖鸡,白了他们一眼,继续看信。 [1981年12月。你如天使般纯洁无暇,衬托得正在疯狂爱慕你的我,像个罪恶的恶魔。认识你已有半月,托你的福,我见识到前所未见的天堂。] [1982年1月。三姑,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恨不得杀死你,放进福尔马林里永世珍藏。我的麻醉针技术很好,你会不知不觉,在睡梦中安静死去。等你死后,我这双除了握手术刀、从未长时间握过其他东西的手,将会抓着你腐肉抵达.高.潮。] ... [1982年4月今天为何那么晚睡?] [1982年5月偶然发现你的脚指甲有点长了,遂处理,你可以相信医生的手法:)] 一共十四封信,时间横跨半年。 刚开始是近似于狂热粉丝的示爱,用前言不搭后语的幻想堆砌,后面的信件越来越正常,如同家人问候般的随手留言。 可是平静的文字下面,却藏着更深的恶意。 为什么这位追求者会知道三姑晚睡,为什么他能趁三姑睡觉的时候,帮她处理脚指甲?为什么他能看到三姑回家路上和其他男人说话?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追求者潜伏在三姑身边,时刻“照顾”着她。 毛骨悚然直冲上脑。 像这种变态,情绪变化莫测,今天可以剪指甲,下次就能剪肠子了,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不知不觉,弥什看到了最后一封,也是最新的信:[1982年6月你从腊肉店回来的路上,怎么敢和其他男人说话,你怎么敢背叛我?三姑,我太生气了,于是在你的家中放了礼物,请一定要喜欢。] ... “咦?” 忽然,黑子发出诧异的单音节,面色古怪。 他女朋友连忙紧张问道:“怎么了,不会这个npc有问题吧?” “不是,就是吃到了味道很奇怪的腊肉。”黑子用舌尖顶住腊肉,用力嗦了一下,顿时五官扭曲地将嘴里的东西吐到脚边。 “太难吃了,我没吃过还要脱骨的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