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准备明天空闲时转述给她,将办公桌整理干净,小夜灯关上后,一左一右亲了口花满衣脸颊,这才悄无声息地躺在她身旁。
比起蛋壳,还是小衣身边睡着更开心。
“晚安,空、小衣,明天见。”
“晚安,白、小衣,梦里见。”
日常晚安吻与晚安道别后沉沉睡去,一人两甜心三张小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恬静睡颜。
闭上眼后意识便不断下沉,仿佛坠入无尽深海,向着更深的黑暗直线坠落。
可花满衣没有丝毫不安,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如同回到眷恋的怀抱,如同回到温柔的旧梦。
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起初只是米粒般微弱,但绿色的荧光渐渐点亮一整片青绿色的星海,化作一条光路,指引她向前。
意识朦胧的花满衣随着指引向前。
越往前走,景色越是熟悉,清澈的溪流、绿意盎然的草坪、缤纷明媚的繁花、高大的奇异植株,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出现在现实,宛如童话仙境,温馨得惹人泪下。
最重要的是……只有回忆与梦境中才能见到的思念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小一只的她神气的叉着腰,看不清面容,但她一定是笑着的,一定是非常温柔、非常可爱的笑容。
她有着长长的侧马尾,月白的发色在发尾渐变为生命的绿,与她的眼睛一样充满生机,她身着白绿交织的典雅小裙子,身后是长长的月白拖尾,赤着脚站在她不出三米外的紫红花海中。
她好像在说着什么,明明来到了绿洲,她的声音却仿佛被激流冲散,花满衣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下意识想要跑过去抱住她,可不过半尺的距离宛如天堑,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跨越分毫。
听不清她的话,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意识逐渐清明,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很多次、很多次梦见她了,一次比一次近,但每一次都无法触碰眼前的存在。
“……衣……”
意识的清醒与梦境的破碎永远是同时到来的,可她终于听见她的话语,她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旅行者”,也不是“荧”,而是她的名字。
“满衣。”
花满衣睁开双眼。
“早上好,小衣,昨晚睡得……小衣?”
晚睡早起的空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却看见无声流泪的主人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飞到她脸颊边用广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又做那个梦了?”龙女温和地说。
花满衣迷惘地点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亚梦转来之后,故事开启之后,她就偶尔会做醒来记不清内容的美梦,一整天的心情都会格外轻松喜悦。
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祈祷这种好事可以多来点,可随着梦境越来越频繁,梦境留下的余温越来越烫,情绪也变得更加复杂。
以某次空白吃惊小衣居然在梦中流泪为起点,一人两甜心总算重视起这个问题。
记不起来,但是是非常美妙的梦境,是做梦都想继续的梦境,哪怕泪流满面也想再度梦起。
“这次小衣记住什么了吗?”
睡眼惺忪的白抱着她脸颊,一双大翅膀蹭了蹭,软乎乎、暖呼呼的触感极大安抚花满衣梦醒时分困惑无助的心。
“我……”
花满衣尝试去想,可思想犹如困在没有机关解密的密室,除了深沉的黑暗什么也抓不住。
直觉带领她找到玄而又玄的灵感,本能带它越过思想,化作种花的言语:“我梦见了一位本想着再也见不到了的好朋友。”
一句话让一人两甜心统统沉默。
她说出来了。
好用的脑袋此时就像生锈的老古董,她越是努力思考,越是能体会到这硬件是多么令人绝望,就像用07年台式电脑强玩●神。
可她不能放弃,如果在这里停下来,一定会像之前许多、许多次那样忘的一干二净!
“哭泣、温暖、酸涩、感动、梦境、草木、强制忘记、无法见面、老朋友、迟钝的大脑、阻碍……”
越是厘清,越是不可置信,花满衣捂住嘴,任泪水决堤而下。
排除所有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都只会是真相。
还会在梦中见面吗?
-
“恭喜毕业,空海!”
皇室花园,胸口戴红花的相马空海不停用装着毕业证的圆柱黑匣敲着自己的肩膀,一脸潇洒结束自己的毕业典礼。
“空海,不要毕业,留级吧!”
眼带泪花的结木弥耶抱住他手臂,疯狂拱来拱去,甚至抢过黑匣,打算物理摧毁让他们分别的罪魁祸首。
“最年长的相马君毕业,我们会很寂寞的,困惑为难的时候可以和这张照片说话吗?”辺里唯世举起一张毕业Jack的半身照,有些可怜巴巴地问。
“别为难我……”相马空海被动承受着结木弥耶的撒娇攻击,是真小粉拳一拳拳打到肉上那种,抽出精神回复天然的辺里唯世,“你普通打电话给我就行。”
“空海……”
眼看着憧憬可靠的学长毕业,日奈森亚梦果然还是心有不舍,可比她很不舍的好像还有一个。
“衣,你怎么了?”日奈森亚梦关切地看着最近一直请假,难得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花满衣,她的眼眶通红,这是哭了多久?
等等,昨晚衣是有给她打电话,原来是舍不得空海想跟她倾诉吗?那时候她正好……回家之后回的邮件也没回音,估计是已经睡下……
“因为难过感动嘛。”
花满衣吸了吸微红的鼻子,用实话回答并不怎么相对的问题。
“衣……”日奈森亚梦动容,果然不舍的人不止她,仔细看眼睛也是肿的,她不会哭了一整晚吧?
听说抚子也没和她亲自告别,同样是书信转交……
衣得有多难过?
“衣,我们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