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殃睡觉也是端坐着,手放在腹上,挺直而眠。荣绮第一次见这般拘谨的睡姿,诽语道。
她看着他安稳的睡颜,也很心安。像是她可以保护得很好的百姓,这是她所希望的。
月下,只有眼前一条路笔直而幽长,她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黑又何妨,远又何妨。在生命将至时,她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吧,回头时,她会骄傲自己的路这么长。
清晨伴光,云散蓝天,是个好天气。荣绮抬头,山顶白尖,像是一层白纱覆盖。
“荣将军!”
山路尽头,一班人马在等候着。领头的是程副尉,他骑在马上,用力地挥手。荣绮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睛一亮,策马疾驰而去。宴殃打开门帘探头,向前望去,想看看是何人。
荣绮也在用力挥手,她没想到会是和程英一同作战。
程英见她奔来,下马迎接。荣绮停马,程英单膝跪地,抱拳而激动“小将军!多年不见,荣将军可好?”
荣绮见老友大礼,赶忙下马,握住他的手,“程大哥,行不得!若是让哥哥知道你这般,我又得挨罚了!”
程英入伍已有十余年,他是新兵时,荣绮荣绝两兄妹也才刚到草原,荣绮的马术还是程英教的,可以说他们也是一同长大的兄弟。
只是三年前,南疆律律挑衅,为平息冲突,朝廷将程英一行人调离了北部,只为镇守南疆和平。
程英起身看着三年前的小姑娘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变高了,变精瘦了,好像也没以前稚气了。他很欣慰,她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了。
他们眼中的小妹妹已经是个巾帼英雄了。
“阿罗!”
程英看到了另一个小姑娘,他很开心向她挥手,荣绮转头,看到了一个脸红的少女。阿罗跟在宴殃车旁,她低头不语。她攥紧缰绳,紧张的心怦怦直跳。
小九和桃桃看着窗外的阿罗,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原来少一根筋的阿罗还有这样一面。
宴殃无心其他,荣绮对那个人笑得好开心,好开心。程英?那是何人?
他抿着嘴,眼睛里的阴鸷不比黑云压抑。
“程大哥。好久不见了。”阿罗下了马,走得有些扭捏。
程英以为她对他不熟悉了,垂头看她,“小阿罗,不认识我了?”
程英小麦色的皮肤配上他豪迈的笑容是一个十分爽朗的男郎。他穿着陨甲,高大稳重,弯腰对一个少女开着玩笑。
“才没有!”阿罗急忙否认着,拼命摇头。程英摸了摸她的头,哈哈大笑。
“那就好!我可天天念着你呢!你要是把我忘了,我会很伤心的!”程英说完后,就跟着众人去卸装车马了。阿罗呆在原地,摸了摸他摸过的地方。
荣绮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啦!想什么呢!”
她说完,眼睛对上了一双幽怨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