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褚望闭着眼凑过脸:“来吧。”
她激动地拿起笔,画了六根猫须后,又在他额头写了个王字。
“又是猫,又是虎,你到底是个什么呢?”脑海一词涌出,她继续说,“不如叫你虎猫吧?”
季褚望倒也不恼,任由她唤她虎猫。
第三局开启。
盛衿雾:“Q半点。”
季褚望:“K半点。”
“下一张拜托,一定得是个好牌。”
话音落地,少女炸开笑:“十点半!我肯定赢了,除非你也是十点半。”
一语成谶。
盛衿雾认为她今天的嘴开了光,竟亲眼目睹到季褚望拿到红桃一、梅花二、黑桃3、方块4。
想当年,她以一只右手扳倒几十少年,又以它拿牌打遍寝室无敌手,被无数人誉为的神来右手,今天竟然被一个人打破了。
她不禁得出一条结论:“季褚望,我觉得你克我。”
笑意氤氲起,季褚望拿起笔,拉过少女的手腕,一尺的距离只充溢着他的嗓声。
“愿赌服输,小虎猫。”
盛衿雾的右眼偷偷睁开一丝缝,觑到男人倾投在她脸上的如注视线,明显少了在厨房时的淡薄。
她弯起唇角,小脸仰得乖乖的,像小猫咪一样餍足又放松,往他的面前更凑近了些。
“你可要把我画成漂亮的小虎猫呀!”
“好。”
季褚望一笔落定。
沙发上两只成型的小虎猫大眼瞪小眼。
而电视屏幕上正播映着恐怖吃生肉的画面。
直到小君子亮着猫眼,不明所以地喵了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忍笑的俩虎猫才真切笑出声来。
“喵!”
无辜小君子被这他们俩的笑声吓了一跳,急急蹿到沙发缝里。
盛衿雾捂着唇,宣布:“最后一局,由你定。”
“我们去抓雪。”
“抓雪?”
这个比赛倒是她从未玩过的。
“嗯。”他目色倾定,带面前懵懵的小虎猫下了楼。
“三十秒内,谁抓到雪的次数最多,谁就胜出。”
“好,那预备,开始!”
小虎猫一声令下,伸手出击,一秒抓到雪,刚想跑过去给季褚望鉴定,那雪却无声化了。
她懊恼地撅起嘴:“刚刚我真的抓到了的。”
“你离我太远,”季褚望拉过她的手腕,定在他身侧,“站在这儿。”
“嗯。”
突然发现他没有像她那样伸手凭空抓,而是摊开手等着雪落入他掌心,盛衿雾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你这样是能抓住雪,但是你就不想尝试着去抓住自己喜欢的那片雪吗?”
杏眼定焦,瞄到一片六角形雪晶,手疾眼快犹如动物伸舌卷食。
“你看这雪多漂亮,季褚望,你要不试试抓住你喜欢的那片雪?这样的话,即使它要融化,只能融化在我的手心里。”
“好。”
路灯下的男女一前一后站着,前面的少女刚抬高手,男人也抬手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她看中的那片雪。
“你干嘛呀?”
“替你抓住你想要的雪。”
盛衿雾指着快要飘落至他眼前的白晶,命令道:“那我要这片。”
要用手抓住这雪肯定来不及,季褚望微蹲着身,走上前半步。
下一秒,薄雪剔透,软了身子安静躺在他高挺的鼻梁中部。
褐瞳汇成一个小小的倩影,他问:“喜欢吗?”
说话间,那雪片从着了温的四周一点一点向中心化融。
斑斑水渍渐泛起玉泽光晕,越发显得季褚望俊容艳绝雅致,超然脱俗。
饶是和他相处了近十天,盛衿雾也看愣了,喃喃开口的声音也呆呆的。
“喜欢。”
怎么有人画花了脸,也生得如此好看。
盛衿雾顿时生起糟蹋之心,抓起脚边的雪,扔向他你曲线姣好的脖颈。
男人猝不及防,毫无阻拦地让一把雪进了身,抖掉衣服里的雪。
他的视线射向她,平日长缓的舒眉挑起,凤瞳外的青焰也灼燃起势。
盛衿雾转身,撒腿就往楼底大门跑。
“啊!”
一声短促疾呼炸落。
她的纤腰被他截住,薄背被一方温凉的胸膛裹挟。
月夜是通体的白。
而萦绕它的雾色依旧缥缈,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雪地上的两人俱是一怔。
季褚望率先反应过来,撒开了手。
腰侧的清劲胳膊迅疾撤离,刚喷薄而出的雄性力量也一并隐退,盛衿雾娇唇轻张,急喘着小气。
她忽然想到了前几日她腿下坐实的腹肌。
倏地,寒毛连带着猫胡须撑立竖直,她憋着通红莹润的脸蛋,捞起一把雪,狠狠砸过去。
“季褚望,你占我便宜!”
男人站在原地,连眼睛也未眨一下。
“啪——”
一声清亮的粗响,他被扔了满脸雪。
“咦?你怎么不躲?”
盛衿雾拂去他眉眼的霜雪,愧疚与心疼同时上了心头。
团团雪晶后,一双形状美好的凤目赫然显开,是见底的清澈。
她端凝起蛾绒的月眉,放轻嗓音,问:“疼不疼?”
季褚望摇头,只评价一句:“你的七成功力确实厉害。”
……那肯定是疼了。
她面色讪讪,绞着手指,打起商量:“我请你吃涮羊肉,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超好吃的……”
男人的身影映在白地上,依然是身阔影直。
“却之不恭。”
就近找了家老字号铜锅涮肉馆,两人齐齐坐下,盛衿雾才发现季褚望的额头红了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