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扭过头去,两颊由白转红,逞强地说:“对啊,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说罢,又在心底补了几个字:除了他本人。
没听见男人的应声,她继续说:“我还得让他变成我一个人的专属物,让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只能看见我一人。”
“男人不会成为女人的专属物。”
盛衿雾不服,一对杏眼炯炯放光:“如果这男人没钱没思想呢?”
“这类人暂且不谈。”
他嗓声邈淡,漫不经心地阖上眼。
“季褚望。”
“嗯?”
“你别上班了吧,我养你。”
长眉细微地往中心拢了一下,男人似乎是又觉得好笑。
睁开眼,一对凤目粼光闪烁,斜斜睨着她。
车厢内,他的声音不愠不火。
“盛衿雾,是什么事情让你误会我是个没钱没思想的人?”
很多啊,譬如你买到假表破产,用洗洁精洗菜,舞狮赚钱,和电视剧的台词生气。
这类事情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简直数不胜数。
盛衿雾笑而不答,假意越过那对好看的凤目,眺着窗外,俏皮着语气说:“哟,到站了,谢谢师傅!”
云烟飘逸,遮住圆月的一角。
二人脱瘾月光,并肩行至门前。
“咦?”
盛衿雾翻遍了整个包,愈发觉得不对劲。
“糟了,我钥匙掉车上了。”
她转身,砰的声撞进季褚望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缠着灰白胸带,她心底一慌,小手抚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捉住她乱摸的手腕,季褚望喉咙滚了滚,迎上那对带了急色的杏眼:“没事。”
沉而喑哑的嗓声落地,上方的声控灯似乎没抓取到这低分贝,熄了。
四周的黑压下来,一片微凉印中她的额心。
电石火光之间,盛衿雾想起方才她递钥匙时,那手背覆上的清凉。
那是季褚望的手,但现在这个是
……他的唇。
热意从颈间升腾,烧红了脸。
她的视线顿时无处安放,着急地跺了跺脚,过道上的灯也没亮。
“……这灯好像坏了。”
像似抱怨的蚊呐声落入暗处,男人伸手,穿过少女的腰侧。
少女的身体骤然一僵,急急抓住那只手。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传来。
少女红透了的耳道也鼓噪着那人的解释。
“抱歉,夜盲症,刚刚是不是碰到你哪儿了?”
听着这话里的诚挚歉意,她猛地收回手,岔开话题,假装无恙:“啊哈,原来钥匙在你这儿啊,我还以为掉出租车上了。”
“嗯。”
家里的防盗门需要摁紧门把手,才能打开。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这姿势已经团团把眼前人圈在了怀里。
盛衿雾动也不敢动,任由身后的冷香裹挟着他的滚热气息,拂抚她的后颈。
她忽然想到了那晚,他醉酒后把她的颈当作耳朵,说悄悄话。
“咔嚓——”
门开了。
盛衿雾站在门前,仍是一动不动。
季褚望撤离手,打开玄关处的灯。
灯光大亮,激得门口的少女慌乱脱掉鞋,跑了进去。
锁住卧室门,她噔噔敲击屏幕,给范晔叶发消息。
【被直播耽误的叶子大律师,你快告诉我!糟蹋了良家男子犯法吗?】
对方倒是不意外,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怎么糟蹋的】
【就……偷亲了一下下。】
【情节不严重,社会危害行为低,不算。】
“那就好。”
倚靠着门背的少女长长地舒了口气,薄背也悄然放松了下来。
【嗡嗡——】
手里的电话震动,盛衿雾刚接通,范晔叶的话就抛了过来。
“你还没表白?”
按捺住吃惊,她故意问:“表白?表谁?”
“百达翡丽。”
“谁!”
少女及时捂住唇,走到窗户边,压着嗓子不肯认,“谁说我喜欢他了。”
“我说的。”
“……”
她打开窗,热脸贴了一阵凉风。
降下温来,她继续烦恼:“叶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要表白吗?”
“可以试试。”
“那如果他拒绝了,我该怎么办?”
“糟蹋他。”
娇唇抿紧,盛衿雾幽幽道:“……我可是要考公的。”
“那就放下他,男人多的是,你不要担心,姑姑到时候给你介绍。”
“可你都还没放下暗恋君。”
“……我挂了。”
“诶!”
听筒没了声,盛衿雾泄气地透过玻璃望着窗外。
窗上,罩了一层不明晰的雾气。
她双眉轻蹙,伸出食指,写下了几个小字。
【季褚望喜欢盛衿雾吗】
再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待窗上的印迹因着这寒风一点一点销匿,她才关窗,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季褚望正在窗台边给小玫瑰压土。
她靠近,杏眼不觉含了细碎怨光。
静静在他身后盯了他几秒,她心里竟期望变成他手里的小花盆,这样才会被他注意,被他精心呵护。
“季褚望,不是说把它交给我照顾吗?”
男人的手顿住,捻了捻指尖上的泥,把花盆给她。
如愿抱到他的小宝贝,盛衿雾心底的不悦被他这份十足的信任统治,顿时烟消云散。
蛾月眉也舒展开来,底下的杏眼拱成美好的弯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