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抚地的柔意。
“我打电话问问楚策。”
楚诗松了口气,笑得马尾辫一翘一翘的:“好呢!我等你好消息~”
“嗯。”
出了书房门,男人拨通电话。
还不等对方的一声喂,他就掷出几个字。
“把楚诗接回家。”
嗓声冽然,与方才的轻柔截然相反。
听筒那边十分疑惑。
“诗诗?她又跑去你那儿了?”
空中的雪,片片舞落。磕到廊檐,留下半片分身。
又无声旋着飘过檐下男人的眼。
“速来。”
“怎么?小师弟难道真金屋藏娇了?”
“刚才去接宋婉,遇见小捷,他特开心地对我说,他有师娘了。”
“我琢磨着他个小孩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见,知道我在追宋婉,他快要有师娘了。”
季褚望不予多说。
“你接楚诗回家,我给你一计。”
“马上就到!”
听见引擎轰轰的响声,檐下的人挂了电话。
拭去身上的风雪气,勾起唇侧,缓缓踱步回屋。
“楚诗,我们有事要商量,你先去你哥的房间等等。”
正拉着盛衿雾的手科普淮京美食的楚诗点了点头,不舍地说:“矜雾姐姐,我去我哥那儿给你画张简单的地图,这几天你可以照着上面的店铺逛。”
盛衿雾含笑挥手,应下说话人的好意,真诚道:“谢谢你。”
“不用谢。”
见楚诗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季褚望关门,转身走向屋内的少女。
“她和他哥一样,性格活泼开朗,年纪小,还在上高二,没经历过世事,为人也单纯天真。”
“她哥楚策,也就是秦祎曾经告白被拒的人。”
盛衿雾绞着手指,眉眼低垂,看不清心绪。
“我知道,她是你的又一个青梅。”
“青梅算不上,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噢。”
她不高兴地掐断他的话。
“妹妹。”
“嗯?”
盛衿雾心里一颤,抬起杏眼,长睫不安地眨了眨,“你叫我什么?”
眼底掠过一丝戏谑,季褚望好笑地睨着她,补全整句话。
“我说,楚诗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盛衿雾哑然,他以为他叫她妹妹……
不接他的话,她只好假装好奇打开糕点盒子。
琉璃雪灵酥通透似月光,整整齐齐摆放成九个小格子里。
每一颗都薄如晶雪,那中间的桂花酥心清晰可见。
她拿起一颗,酥心似有碎莹晃动。
想必就是季褚望说的灵山顶的净雪吧。
“季褚望,这是宋婉做的吗?她的手生得好精巧啊。”
“这是宋家的祖传手艺,几代单传,只是到了宋婉这里,需要找个有缘人传承。”
“她也是国画专业的?”
“版画。”
盛衿雾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伸过手,把琉璃雪灵酥递到他的薄唇前,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讪讪收了回去。
“忘洗手了,这颗我自己吃。”
手腕倏地被季褚望握住。
就这样,她看着他,一点一点把她的手再次拉回他的唇边。
“你……”
季褚望轻轻咬下一小口。
里面的薄雪受热融化,蘸湿了她的指尖。
盛衿雾顿时瞳孔紧缩,看得愣了。
桌上的烛火闪烁了下。
男人的褐瞳也映出两簇跳蹿的火光。
喉结一滚,他把琉璃雪灵酥咽了下去,才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季褚望,我手举软了。”
他闻声低笑,微弱烛光在他眼弧姣好的玻璃瞳子里摇曳生波。
把剩下的咬进嘴里,用湿巾擦了擦手,季褚望从盒里拿起一颗。
“换我喂你。”
“啊?”
盛衿雾被他迷得嗓口抖颤,连忙摆手,“不用了吧……”
季褚望不语,只把琉璃雪灵酥顿在她粉唇前。
隐隐带着清冽又不容拒绝的迫势。
盛衿雾脸红着张开檀口,只怯怯地啃下一个尖角。
见他不挪开手,又稍稍张大些弧度,咬下一半酥身。
果真如楚诗所说,这酥入口即化。
像是一口咬到了广寒宫玉桂树下的小玉兔。
有凉玉齿感,有陈桂淡香。
还存着一片净透的山顶灵雪,好似人人都成了嫦娥仙子。
想到这个比喻,她忍不住失笑。
抬眼便投进一双灼灼的瞳目里,笑骤然怔在唇角。
面露踌躇,盛衿雾垂着眉弯含下剩余的半颗。
见自己娇红的樱唇也不可避免地吮亮了他手指,她慌乱抽出纸巾,递过他。
男人没接,一对冷瞳溢出斑斑笑意,像是春风含露。
“像个小孩,吃糕点还会吃到脸上。”
他的话音刚落,盛衿雾只感受到唇角一片温凉的湿滑。
是他的手指。
也是她的唾沫。
蓦地反应过来,红霞一刹飞上面颊,她仓促着扫眼,顾左右而言他。
“季褚望,这琉璃雪灵酥真的在市面上买不到?”
“嗯,宋家是最早做这个的。”
“喜欢?宋婉那儿还有,我让人去拿。”
“不用,已经有两盒了,”
盛衿雾摆着手,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刚刚……你的茶壶被我摔坏了,对不起啊,你是不是很心疼?”
“本来就是要送与你的,”
季褚望拉过她的手,带她走到东面的书架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