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跆拳道馆,已是日落时分。
看着夕阳半挂在山头,苟延残喘,盛衿雾揉着小腹。
“饿了。”
“去玉关度?”
“嗯!”
季褚望带她去的不是昨晚那处别院,而是临近楚策书房的一间雅房。
雅房四面有窗。
但因天气冷,只开了餐桌旁的那两扇。
“这屋东面可欣赏雪安大道,西面可俯瞰长门道,北面可夜观淮博和护城河。”
“淮博?”
盛衿雾来了兴致,打开北面的窗,两三条街外,果然是那素墙褐瓦的宫殿建筑。
还是隔了一段距离,淮京博物馆五个字看不尽晰。
季褚望像是看出她所想,从柜子里取出望远镜。
“等你愿望成真,天天可以来玉关度。”
少女接过望远镜,月牙眼初显,故意戏谑。
“老板吃住全包吗?”
他轻轻从身后搂过她,同她一起眺着窗外。
窗外,梨白满天。
华灯如昼,一片海晏河清。
他的视线缓投到西方。
西方,远山连绵,墨淡墨深。
不知是山雨欲来的平静,还是履险如夷的祥宁。
盛怀理。
他还是没能替她找到。
拥紧怀里人,季褚望眉头深锁,逼压底下的凤眸,薄唇贴着她的发心,印上一吻。
“当然,你是我的终身VVIP。”
盛衿雾丝毫没觉察到身后人的情绪,拿着望远镜远扫季褚望口中的护城河。
瞥见河里嫦娥奔月的巨擘灯,她惊喜回头。
“季褚望,你快看,你这望远镜竟然能看清楚护城河上的灯!”
谁知男人半字不说,锢住她的腰。
俊脸俯低压向她,凉唇一寸一寸。
从鼻尖开始啜吮,又急切噬咬着她的红唇。
“楼上的,屠狗啊!”
“就是啊!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活啦!”
少女本就被吻得混混沌沌,双腿发软,听到这调笑的起哄话语,手里的望远镜脱出,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季褚望缓缓抽离那诱人的芳泽,手拢了拢她身后随风飘到窗外的秀发,轻唤:“九儿……”
盛衿雾双手抱紧他,整颗红脑袋埋进他怀里,娇嗔着语气:“你干嘛啊?下面还有那么多人。”
他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楼下驻足的男男女女围成圈,高声起哄,顿时闹了满街,不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吼着我充会员,再来一个。
季褚望抱着她坐到藤椅上,见她双手捂脸不肯看他,只好凑到她耳尖,低问:“害羞了?”
少女放下手,咬住微肿的唇瞪着他,满眼春水横流。
他拂去她眼尾的湿润,由着她骂了句坏蛋。
他哄着:“好,我是坏蛋,还想骂什么?”
盛衿雾顿时哑口,继续瞪着他,见他长眉生柔,凤眸幽惑,忽然,一滴液体不受控制地堕了下来。
她急忙仰起头,捏住鼻子,挣开他的怀抱,跑进了洗手间。
塞了个小纸团,很快就止住了血,盛衿雾望着镜子的自己,满脸酡红,眉眼含春,不禁伸出食指数落道:“鼻子啊鼻子,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你这么躁动干什么……”
几分钟后,她重重叹了口气。
“哎,我可不是唐僧啊,天干人躁,小心美色啊。”
推开洗手间的门,她走了出去,屋内已没有季褚望的影子:“咦,他去哪儿了?”
正巧,服务员端着菜进来,礼貌地说:“盛小姐,季先生说他去给您买药,让您先吃着。”
“谢谢。”
盛衿雾捡起地上的望远镜,把东面的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扫视着那个墨黑身影。
然而来回瞧了半晌,也没发现,倒是看到了个老熟人。
“咦?叶子?”
望远镜里的女人黄发齐肩,一身卡其色大衣,但似乎疲惫不堪。
盛衿雾调整焦距,她甚至依稀能看到范晔叶脸上挂着的泪痕。
连忙摸出手机,她拨出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关机?”
盛衿雾皱着眉,疾步跑出了房间。
匆匆下到一楼,眼角掠到那抹墨黑身影,她生生止住脚步。
一个季字唤出口时,蓦地发现他身前还有一人。
退到廊柱后,盛衿雾小心观察着黄梅树下的两人。
但隔得太远,盛衿雾始终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也因着角度,她也看不见他对面那人是谁。
环顾四周,她悄悄挪到右边挨着的柱子后方。
这次角度错开,她的眼清晰捕捉到那人的侧脸。
看着那过分熟悉的侧脸和黄发,她愣讶出声:“叶子?”
几十米开外的梅树下,范晔叶面色慎重,低下头,从包里翻出一鹅黄信封,双手送给季褚望。
后者自然接下,打开信,眉间起皱,表情骤时凝肃。
而后他薄唇轻动,不知说了句什么,范晔叶当即滚出两行清泪。
季褚望看着她,眸色愈渐凌杂。
抿了抿唇,他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丝巾,递到她手上。
范晔叶似乎是因为体力不支,单手撑住树干,将倒欲倒。
手里刚拿过的丝巾也顺势滑落,添了雪地一方白。
季褚望仍是眉心紧拢,小心托住她的胳膊,指了指东面的房间,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房里,盛衿雾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抠得手心发红。
她从没想过,季褚望的魅力这么大,竟把叶子十年如一日的暗恋君也比下去了。
一边宽慰自己,她的眼眶里却冒出一串泪。
“这是好事呀,我为什么要哭呢?”
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