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小秦被被告那边的人绑架了,现在我在警察局,已经找到了地点,准备开车过去,我担心会出意外,先跟你说一声,有空过来吗?”
“有,我现在就去。”
“那好,地址先发你了。”
挂了电话,江砚就看到仰着脸一脸担心又有些失落的小光。她的心猛的被揪起来,然后蹲下来,手搭在小光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光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吗?你的秦阿姨出事了,妈妈现在要过去。
“能。”
小光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把江砚往门外推,懂事的让人心疼,
“你赶紧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
江砚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然后进了电梯。
她刚准备赶过去,打开手机,却又发现了高阳刚发来的语音:
“江医生,不要来了,赶紧去医院,我们十几分钟后到。
语速很快,低沉的可怕。
江砚想都没想,立马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天气在那一刹似乎也变了,乌云慢慢爬过来,覆盖住了阳光,将太阳一层又一层包裹的严严实实。乌云密布,仿佛下一刻便会有大雨倾盆而下。
视频通话接通了。
画面有些晃荡,那边的景物看不太清。高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嘶哑中带了撕心裂肺的痛:
“秦晴,你别睡,算我求你了!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高阳,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秦晴的声音传来,很轻。
“怎么回事?把伤口给我看一下。
屏幕转了过去。
光线并不明亮,但还是能看见秦晴躺在高阳的怀中,白色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红色晕染开去。
“腹部外伤,还能再靠近点吗?”
江砚紧紧盯着屏幕,努力在模糊的画面中辨认。
屏幕又凑近了些。
“尽量抬高头和脚,不要动。有急救包吗?”
“有。”
高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着江砚的指示,打开急救包并处理。
“拿干净的衣服或者毛巾,腹部按压止血。你们还要多久能到?
“最快也要五六分钟。
“只能这样了,按好了,尽量减少出血,不要随意移动。秦晴现在还醒着吗?”
高阳看了一眼靠在他怀中,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女人:
“已经昏迷了。
“你们尽量快一点,我也马上到医院了,直接进手术室。
高阳点头,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浑身也麻木到近乎没有知觉,他能感受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冷汗和那越来越凉的体温。
他现在希望这流出的血都是自己的,但又无能为力,只能期待着这车快一点,再快一点,每拖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远远的,路的尽头,已经看到了医院楼房上亮着灯的红十字。天上的云絮多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坠落下来,乌压压的一片。
“上监护,推平床,现在就进手术室。”江砚急声嘱咐护士,
“徐医生,就靠你了,腹部开放外伤。”徐遇点头,然后快步去准备。
当秦晴从怀抱里脱离的那一刻,高阳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被一起带走,整个人失去了生命,像木头一样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帮上什么忙,也插不进手。看着平床被推远,看着手术室的门在面前关上,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被绑架?
等一切都大概处理完了,江砚走到了手术室门前,在高阳身边坐下。
“她接了一个集团之间债务纠纷的案子,资金涉及上千万,两天前就接到电话,有人让她撤诉,没撤,然后就发生了这件事。
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深深埋了下去,声音沙哑,像一个被抛弃了的,无助的孩子,“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她。这个职业有的时候太危险了。
说着说着,他又抬起头,努力笑了笑:“幸好还是民事官司,如果是刑事部的还不知道怎么样......”
“江砚,怎么了!”
白竹回到家,发现家里面只有儿子一个人,吃着零食,待在沙发上看电视,江砚不在家。急匆匆问了,这才得知媳妇去了医院,媳妇的闺蜜还出事了,是以,白小狗也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秦晴被绑架了,受了伤,现在在手术室。
江砚艰难的开口,白竹奔过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站到了江砚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放心吧,会没事的。谁主刀?
“徐遇。
白竹震惊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调不那么惊讶:
“你竟然放心让他去!”
“不然呢,我自己上?”
江砚苦涩的勾勾唇角,眼底里有不明的雾翻涌闪动,她睫毛微颤,带上了一点点的泪珠,将坠未坠,
“白竹,我到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自己去面对,事发突然,没有心理准备,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量失血,对各个器官都造成了一定的不可逆的损伤。
“进去多久了?”
“才十几分钟。”
“需要我吗?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江砚咬了咬干涩的下嘴唇,然后点了点。
“你放心,还没有我解决不好的手术。”
白竹安慰了他一下,然后转身,也去准备,进了手术室。
一边的高阳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死寂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个窟篷仿佛不是捅在她的身上,而是扎在了自己的心上,如同积累了千万年岁的痛苦,从刚开始一点一点的刺痛,到酸胀,再到撕心裂肺,最后近乎麻木。
“高阳,你的电话。”
手机响了好久,没有人接,江砚忍不住提醒道。
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