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年低头，试图掩饰脸颊的绯红，急急忙忙坐到相应的位置，输入密码联网。
柳惠掩嘴窃笑，又回望林舒所在的位置，不过隔了一个空机子而已——很近。心中感叹这缘分的同时遗憾自己没带手机，没办法拍照留念。
回想一个小时前，空荡荡的教室只坐了一个女生埋头苦学。殷年年轻幅度摇头，试图晃走内心的委屈。
她被班主任抓来干苦力了。
上头搞教师知识竞赛答题，学校临时收到指令，匆匆吩咐各班的班主任找人替一些老教师答题。老教师大都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师公寓，每天过着养老的生活，这一会弄个线上知识答题，实在是折腾人。
殷年年从校裤侧边口袋拿出一张纸，上面潦草的字迹写着八位老教师的账号信息，以及竞赛官网的名称。
一名老师要答二十道题，禾木已经把正确答案一并写在那张纸条上，剩下要做的只不过是流水账。
总有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定律——当你全身心投入做某件事时，时间会比你预想的快很多。
陶桉和他的队友恋恋不舍结束游戏，另一头的林舒反应不大，他面无表情退出手游界面，处理好账号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后，起身，走出座位。视线随意扫过周围的人，顿了一下，他看见自己的同桌正伏低着身子，不怎么聪明的操作鼠标和键盘，顺便瞥见殷年年空出的一只手里的纸条，两排行的字母。
他没多在意，走出这一片地区。
前台，林予齐专心致志画画——是一幅素描。手中的铅笔漫不经心游荡在素描纸上，林舒看清楚画之后，带点嫌弃的语气道：“你天天画你儿子不腻？”
“怎么了，画你怎么了？”林予齐的话里有几分小孩子气，他从绘画过程抽出四秒时间，扬起下巴指了指左手边地方。
顺着望去，有一处不起眼的墙面几乎挂满了素描。林舒眉头一紧，难得表情不自在问一句，“都是我？”
林予齐又抬起刚刚垂下看画的头，嫌弃看眼自家儿子，“放屁去吧，两幅而已。”
林舒：“……”那你特地指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搞艺术的真的弄不懂。
“但是你人气高，和你的画合照的小美女很多，”像是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还有单独拍你素描的。我多画几幅，增加人气。”林予齐说的很自然，觉得这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林舒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无语看一眼林予齐，不再多说，离开“集光”网吧。
林舒途经唐逸在里面的网吧时，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放弃进去。他回到教室后，拿出政治书默默的看，直到六点三十，林舒站起让同桌回到自己座位。
殷年年从回来就没开口说过话，她的前桌柳惠倒和王仑有说有笑。前后同桌相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直到夕读时间，林舒主动将英语书推到两张课桌中间，殷年年轻声说句“谢谢”，林舒没回应。
夜色安宁，点点灯火载着希望驶向梦想的尽头。
连续上了两节数学晚自习的同学，个个叫苦不迭，有一种去撞墙的冲动。殷年年熬不住了，她趴在桌子上眯觉。班上三分之二的人和她没什么区别，奄奄一息的趴着。
林舒虽然趴着，却没有闭眼，他戴着耳麦，静静地听男播音员纯正的英语发音。
临近上课，禾木走进教室，提前灭了一伙人的瞌睡虫。
“都打起精神！”
全班同学：……
禾木有事说事，从来不打铺垫。他从粉笔盒拿出一根白色粉笔，哗哗两下在干净的黑板写下五个大字——秋季运动会。
上课铃声此刻响起。
“运动会在下周三举行。”老班放下粉笔，习惯拍了几下手心的粉笔灰，“运动员依旧是体育委员去统计。”禾木眼光投向第一大组，随即，坐在大组末尾的一名高大的男生站起。
禾木嘱咐，“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威胁些人参加，你不要和上回一样，那么傻逼的一个人报四五项。听到没？”
体育委员万辙点头。
“行，坐下吧。”
“后勤谁当？”此话一出，班里静的可怕。这结果出乎禾木的想象，他施加诱惑，“后勤人员不需要参加任何比赛。”
还是一片静悄悄。
殷年年想起自己在之前的学校，参加举办的运动会，去跑什么八百米，人就差那么一点在跑道上歇气了，以及自己在中考勉勉强强及格的体育成绩——她举手了。
禾木欣慰点头笑道，“那就殷年年和林舒负责后勤。”
班上有少部分人用打量的目光流转于殷年年身上，甚至还有几分不解。
殷年年：嗯？嗯？嗯？
“年年你出来一下。”因为殷年年及时救场，他实在是欣慰，欣慰的连称呼都亲切了。
林舒起立走出座位一点距离，殷年年离开座位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她敲了三下门，说：“报告。”
办公室是四人室，或许是因为第三节晚自习没有课，班主任都出去守班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坐了禾木一人。老班抬头，朝殷年年点头示意她进来。
“这些是你缺的书。”禾木微笑道，“要好好保管书籍啊，这回再丢了就没办法了，学校也没库存了。”
殷年年伸出右手，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嗯，不会再丢了的。”
在转校的时候，殷年年的教科书不小心遗失了，因为是改版的新教材，开学没多久，大部分出版社手上还没有相应的教辅，多亏了禾木负责，记起之前发书学校统计时还多了几本，亲自去存书的仓库去找。
想到这，她觉得这个班主任当的简直不要太好。
也庆幸只丢了三本。
殷年年接过禾木递来的书，说了句“谢谢老师”，便回教室。
殷年年不是很懂，为什么林舒不用举手老师就将他划为后勤部门。
这个疑问，持续到第二日早读下课。
柳惠双手极有诚意接过年年带给她的一碗河粉。她转过身子，和殷年年共用课桌一块吃早饭。
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