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连动没动手脚都还没弄清楚，就直接否认没干。
宋槐垂下眼，向清阳公主行礼，“臣女并没有冤枉安宁公主的意思，只是臣女的竹签被做了手脚，臣女已无再比之意，臣女也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宋槐心里明白，清阳公主肯定知道安宁做的手脚。
清阳公主向来心好，可也要维护自己的皇妹，如今宋槐主动让步，还不如息事宁人。
清阳开口，“既然这样，薛小姐下一轮比试可好？”
薛宁微笑点点头。
“至于谁动的手脚这事儿，宋小姐放心，事后本宫会让人查的。”也算是对宋槐的安抚，至于查到的谁还重要吗？
远处安宁不甘地还想说几句，却被清阳含笑按住，只能对着宋槐干瞪眼。
宋槐应下，平静落座。
安宁啊，下次别被我逮到。
*
无事一身轻，宋槐在比试的众人里这瞧瞧那看看，时不时评头论足一番，
“你不行啊，你看看她…”
“哎哟，你这字歪得，是迷路了吗？”
“天呐，从未看过如此奇形怪状的字，姜小姐教教我可好？”
……
直至别人黑了脸，宋槐才施施然转身祸害下一个。
宋槐转了一圈儿，回到褚似禾的身边，低头仔细观摩她写的字。
一个个字手联手，脚踏脚，潦草地排队从褚似禾笔下冒出，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鬼画符。
宋槐实在不忍心看，不知褚似禾如何写的下去，还在意犹未尽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其他比试都收了尾，各家小姐纷纷围过来，看见褚似禾的字，细碎的笑语溢出，更有甚者开始阴阳怪气。
褚似禾听见嘲笑，不屑地撇起嘴角，把纸卷起来，正准备开口认输，有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动作。
褚似禾抬眼，只能看见少女绝艳美伦的侧脸，衣袖的菱纱沾了墨汁也浑然不觉，单薄纤细的身影挡在面前。
而她的对面，是对褚似禾毫无掩饰的恶意。
宋槐轻启红唇，对奚落的贵女说话：“姜小姐，请问有什么好笑的呢？”
“？”姜家小姐没反应过来，宋槐继续说道：
“书院的先生曾说过，‘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姜小姐耻笑他人书法，不如先自正衣冠。”
“褚小姐的字丑是公认的，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姜家小姐唇边的笑僵在了脸上，冷声反驳。
“并不，我就不认为褚小姐的字丑。”宋槐展开那篇字看，面不红心不跳，“我可以看见褚小姐在字中的灵魂。”
灵魂？这真是个深奥的话题，在座各位无不茫然。
“褚小姐将她的灵魂尽情抒发在一笔一划中，那是世间少有的铮铮傲骨、桀骜不羁，可惜难遇伯乐。”
话音落下，湖心台鸦雀无声。
宋槐说话咬字清晰，娓娓动听，但没有人不怀疑自己听错了，当事人褚似禾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揉了几分灵魂入字。
良久，沉默了良久，人群中传来一声轻笑。
“宋小姐说的不错，我也这般觉得。”
薛宁纤纤玉手拿过那副字，瞧了又瞧，还是不禁唇角含着笑。
宋槐没想到薛宁会帮她们说话，不由得愣住，薛宁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向她眨了眨眼。
她立刻明晓，二人又你唱我和几句，其他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地看向那副字中奇葩。
真的……有吗？
看不懂的书法堪比艺术，好不好由人说了算，有万能的薛宁坐镇，宋槐不担心。
宋槐倚在桌侧，指尖点在纸上，笑眯眯问：“所以，各位还认为褚小姐的字丑吗？”
至围观的人散去也没人说话，倒是褚似禾先开口，“宋槐，你在撒谎。”
明明你也觉得我写的很丑。
但宋槐的笑容依旧，“你是我的朋友，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朋友？
褚似禾犹豫了下，别扭地撇过头，小声说道：“你才不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