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也不在这一时,你们姐姐大度,也不会与你们计较。”
两人去看吉良洲,他没说什么,即表示允许。两人又坐下,吉美玉朝她一笑。
吉美瑾在角落里坐着等,丫鬟上了杯茶,她没动,思绪早就飞远。
直到杯盏声响,她的衣袖被二丫拉了拉才回神。
残羹冷炙被撤下,一家人重新落座,吉良洲呷了口茶,放下杯子问道:“瞧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事?”
吉良洲四十出头,虽官职卑微,到底常年与官场浸染,不曾挨过风吹日晒,底子本就不错,如今下颌一缕短须,文质彬彬,更添了些年轻人没有的成熟稳重,也难怪当初二丫甘愿忍受周氏的折磨一心为妾。
她坐直了些,正要开口,吉美玉忽然笑嘻嘻道:“我看大姐一定是紧张的,明日我那未来姐夫就要下定,想必大姐昨晚都不曾睡好吧?”
“嗡!”
脑海中空白了一瞬,吉美瑾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向吉美玉,“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咳咳,嗯。”
吉良洲咳嗽两声,看了眼周氏,周氏忙拍拍女儿手臂,对她和吉光耀道:“你们先出去吧。”
吉美玉有些不满,但不敢违背吉良洲的意愿,不情不愿的走了。
吉良洲这时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吉美瑾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求问:“父亲,方才美玉说的……是真的?”
吉良洲皱眉,周氏一笑,“美瑾,你是怎么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前两日我还曾叮嘱叫你早些睡养好身体,别到了下定这日让亲家看笑话。”
吉美瑾的脸色寸寸变白,她才杀了那混账,怎么又来纠缠?
想到临死前那几天的煎熬,她噌地一下站起来,“父亲,我不嫁了,我不能嫁给他!”
周氏惊了,吉良洲脸色彻底沉下来,一把拍上桌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如今纳采、问名、纳吉都过了,明日便是纳征,现在说不想嫁,你昏了头了?”
周氏也反应过来,也道:“是啊美瑾,当初贺家来提亲时我们是问过你的,你亲自点头你父亲才答应,否则他一个穷举人哪里能娶咱们家的姑娘,左邻右舍可笑话咱们家好些日子。”
吉良洲更气,“反复无常,朝令夕改,说出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吉美瑾有些恍惚,是这样吗?当初贺家提亲时是她亲自答应的?
她忍不住细细回忆,终于在记忆里找到些影子。
她与贺安澜在婚前见过,初春时节,一家人外出踏青,回城时她的马车受惊,一车妇孺只顾惊叫,还是贺安澜指挥仆从控制马儿,她下车感谢,才发现对方是个俊朗书生。
那时他彬彬有礼,温声关切,吉美瑾并未有少女怀春的想法,却也觉得这人不错。
没想道,后来他竟上门提亲,那时家中为了她的婚事正烦恼,周氏妄图将她嫁得更有价值,吉良洲贪图几分清名,不愿叫人低看,两人拉锯间,贺家请了一位难得的书画大家上门说亲。
那是贺安澜的老师,吉良洲虽觉得贺安澜出身低了些,但他老师出面也算补足。
说定前,请她出来见了一面,吉美瑾知道对方是他也点了头,想着至少这人脸能看,也良善,若真的嫁进那些高官显贵家中,以她的智商只怕更加难以应付。
所以,她是真的点了头的。
吉美瑾一颗心跌落谷底,她无法说出两年后的事,但这个人她是绝对不能嫁的。
她走到吉良洲面前跪下:“父亲,您就当我之前鬼迷了心窍吧,我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您这一回,您帮我拒了这婚事吧,女儿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说着她眼睛便红了,殷切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