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矿机当成没有感情的挖矿机器。
“功能主义要求我们,赛博坦上的每一个机子按照自己的伪装外形工作。所以,我这样说可能有些叛道离经。”暴风雨低下头,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数据板上,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甲上。
“也许我们应该以一种更自由的方式活着,我更希望有一天,所有的赛博坦人不受束缚地照着自己所希望的模式生存。没有军品民品之分,只有愿不愿意。自由是每一个物种生来的权力。”
这是D-16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颖且危险的回答,完全与他枯燥的前半生所被迫灌输的理念相背,但这些话从暴风雨口中说出来,让他芯里有种鬼祟的雀跃。暴风雨又抬起微笑看他。
“如果未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无处可去时,来铁堡吧,来我的教堂吧,那里永远对所有机子敞开大门。”
“还有,谢谢你写的诗,我很喜欢!!答应我D-16,无论怎样……无论以后你的生活变成什么样——也不要放弃写诗。普神在上,真希望我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暴风雨把一颗冰晶放在他的手心,双手握住他的手说道:
“这是教堂的祝福冰晶,你可以用它来换点路费,如果真的有再次见面,希望你可以再带上你写的诗。”
她再次伸出手抵在自己的头雕前又握拳放在自己的胸甲前。
“愿普神保佑你们——”
从忏悔室走出来后暴风雨就带着护卫队们像往常一样回到了教堂,而魁星的内线说已经把那份记录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她按下升降梯按钮走了进去,在自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毒蜘蛛的机械拟足拦住了它,她看起来还在生气,暴风雨摸不着头绪,她又在生什么气?
毒蜘蛛只是抱着胸甲什么话也不说,她没有按按钮,铁了芯要跟暴风雨走。她叹了口气。
“你在怪我没和你解释那个小东西吗?”
像是在等暴风雨主动开口,毒蜘蛛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很抓狂似的开口。
“天啊,我们的主教大人居然还会反思自己!普神在上——当然!!!而且不止于此!!!为什么那个该死的祷告仪式到现在还有?您还真是专一,还有那个拿着数据板的机子——”
“那只是他写的诗而已,毒蜘蛛……而且祷告仪式我们已经延续很久了,这是教会的惯例。”
她没忍住扶额,而毒蜘蛛似乎更生气了。
“诗?写给谁的!?肯定是给你的吧?!!天哪!我——”她突然停下来,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暴风雨就率先迈出了升降梯,噔噔噔直往她的书房跑。
等暴风雨追上去后,毒蜘蛛已经坐在她的书桌上看着那份新鲜出炉的数据板,不知什么让她这么开芯,她那股让暴风雨摸不着头脑的无名之火似乎降下去不少。
“哈,那群卡隆的矿机们真的要完蛋了,你该祈祷那个单纯的小矿机还能有命继续写东西了,你猜怎么着——”
她在面甲旁对着暴风雨举起数据板,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他们那的议员,准备用真的机器代替矿机工作了,唉——我就知道,议会还真是无情。
暴风雨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些记录,果不其然,就在那张议会后的第二天迪西马斯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她抿紧嘴,这样做肯定会导致有矿机不满,最后可能会演变成暴力事件。可是暴风雨总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是啊”
她看着上面的文字喃喃自语道。
“也许我们可能要屯上更多的物资了”
这种隐隐的不安感一直持续到她继续写教会每日规划的报告表时,魁星从侧门走了过来,他弯下腰靠近暴风雨说,卡隆那边的教会传来消息,当地各处的矿井都出现了抗议事件,也包括他们上次去的那个地方,不过现在也应该差不多被镇压下去了。
她拿着笔的手微微一颤,还是叹出一口气。暴风雨脑海里闪过很多机子的画面,他们向她祈求,主教冕下,请您救救我们吧。她在芯里质问自己,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她最多的用处只是给他们一点慰藉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不要去管那些事情,专注于你需要做的就行了,至少维持好看似安稳的生活。
可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这样半推半就的活着……
暴风雨看着正在和毒蜘蛛打闹的溢光,暴风雪正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教堂里还像往日一样的平和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希望D-16真的能够来到教堂,她一定会帮他的。
事实上D-16也这么做了,他最先想起的是主教大人曾对她说过的话,但当他看着那个安保机子的已经黯淡的机体时他吓傻了,暴动的矿机们像是受到鼓舞似的对着迪西马斯带来的护卫队冲击。当他再一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扣上飞船,带着电子镣铐。
轰隆隆和迷乱将他吵醒了,他杀了人,他将面对的是无穷无止的劳作,直到自己彻底在举起能量锤时报废。一旁的迷你金刚则说。
“你不会真打算死在这里吧?D-16?或许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想想你的主教!她或许真的还在铁堡等你。”
轰隆隆已经把手铐解开了,他用小熔断枪把D-16腕甲上的也熔断开。
“至少在临死前,再去见她一面。”
他们解决了警员,最后修改了航线,落在了最为混乱的卡隆城。D-16拿出那颗冰晶,没有任何光的照射它依然在他的手中散发着蓝色柔光,让他想起偶然瞥见主教的光学镜颜色,也是一样的深蓝色。
下一次见面时,他确实履行了与暴风雨的承诺:带来自己的诗,还有一个名字——震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