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过。”
蒋寻的回答让温意愈发好奇:“你还能轻易被人骗去,我不信。”
一侧的男人敛了神色,低头遮住眼底的落寞,手中的钥匙重新插入点火开关中,一踩油门,车子开走。
“诶,寻哥,你不是要飞苏州,回去福利院看看吗?”
“不去了。”
他没想到她还记得在苏州的那些日子,当年她失手将他推下楼,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
他以为她这些年活得没心没肺。
此刻心情杂乱,过往的一幕幕涌上脑海,蒋寻将车子掉头,直往回驶,推掉了去苏州的计划。
姜晚在航站楼等了好久,中间接了几通电话。
“晚晚,早上起床我眼镜不知丢哪里去了,你帮我看看,在哪个角落?”
住对门的邻居兼好友刘静火急火燎询问。
姜晚揉了揉眉心,很是无语:“我没有透视眼,何况我现在在机场,帮不上忙,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眼看着就要上飞机,她匆匆忙忙挂断电话。
她不随意出牌,何况是这种小事,每次看单后要歇好久,可能她体质不适合干这个,但没办法,为了多赚一点,她咬着牙坚持了好几年。
‘长暖’—福利院的名。
长暖福利院,她呆了整整五年的地方。
八岁时家中遭遇变故,之后便来到福利院,五年后被姜家领养。
原名杨晚,后改名为姜晚。
姜晚在门边驻足许久,透过大门,能清楚地瞅见里面的孩子们。
她已有十年未曾回来过,福利院的变化很大,墙壁刷成了彩色,上面留下了许多孩子们的涂鸦,院子里有了一块人工草坪,种着许多花草,孩子们可以在上面玩耍。
姜晚撑着一把伞,艳阳照下,大地上落下斑驳的人影。
她望着那些孩子们,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鼻尖一酸。
“一二三,木头人”
“大家不许动哦,不然我就抓到你了。"
孩子们的笑声让姜晚眼眶微湿。
“诶,徐老师,那个姐姐是谁?”一个孩子指着姜晚,扬起小脑袋问他。
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进入,在场的一些孩子们停止手中的动作,好奇心爆棚地打量着姜晚。
“诶呦,小晚!”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声。
一位穿着休闲运动装的女人转过身,她两鬓间头发有些花白,笑起来眼角带着淡淡皱纹,急步走到姜晚身边。
放下手中的彩绘本,拉过姜晚的手,一脸激动:“这么多年不见,过得还好么?”
眼前的女人,是福利院的院长,徐慧明女士。
当年就是她将八岁的姜晚带回福利院的。
"徐老师!"姜晚鼻尖涌起一股酸楚。
十年来,她一直封闭着自己的感情,刻意遗忘在孤儿院的那段往事。她对徐慧明满怀愧疚。
“徐老师,这位姐姐长得好漂亮。”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一群孩子们围了上来,徐老师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对着孩子们笑了笑:“这位姐姐叫杨晚。”
—杨晚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姜晚望向徐老师,见她意味深长一笑,霎那间有些恍惚,片刻后蹲下身子,抱住身边的一个小女孩,红唇漾起一抹浅笑:“对,我叫杨晚,杨是杨柳树的杨。”
姜晚给孩子们准备了好多零食与衣服,孩子们高兴坏了。
当天中午,徐老师留姜晚用午膳,姜晚同意了。这次来苏州,本就想多呆几天,不急着回去。
“怎么了,徐老师?”
姜晚给孩子们分好碗筷,见徐老师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心神不定,她有些不解。
徐慧明抬眼对上姜晚那双充满疑惑的眸子,嘴角笑意沉了下去:“小晚,小辰前天来电话,说今天会回来。”
‘哐当’一声,姜晚手中的碗掉落,正好砸到她自己的脚。
“小晚。”徐慧明赶紧将她拉到一边坐下,脱下她鞋子一看,果不其然,脚上红肿一片。
“没事!”她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拼命不让眼里的泪掉落。
徐慧明从房内找来红花油,为姜晚细心地涂抹着,如小时候一般照顾着她。
接着将自己的手放在姜晚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一声叹息:“你与小辰,真就那么断了来往了?”
姜晚一时沉默不语,视线望向身侧的孩子们。
他们正吧唧着嘴,吃得正香。
她喉间一哽,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许久后艰难出声:“嗯,他那个圈子,普通人接触不到。”
她别过眼,视线落在一侧的楼梯口,褐色的楼梯扶手铁锈斑斑。阳光透过窗,打在她微凹陷的脸颊上。眼睫轻颤,浓密的芳毫下有泪光闪烁。
当年的事,终归是她对不住他。
听说那人要来,姜晚不敢在福利院呆太久,谎称自己手头上还有工作要处理,着急忙慌地扒了几口饭,离开了福利院。
徐慧明的话让她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泛起涟漪,如一道暗流,不停地搅动她的心,让她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她本打算在苏州多逗留几日,最后还是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票,赶回了帝都。
飞机缓缓至苍穹之上,整个苏州城渐渐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这次回来,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想触及的一段记忆。她坐在座位上,透过舷窗,看见浮云片片,感觉全身都提不起力气。
回去之后,本打算在家休息几天,没想到刘静一直契而不舍地串门。
城中村的破旧小公寓内租住的人鱼龙混杂。
她对这位邻居没什么好感,自从她搬到这,一直缠着她,要她收徒。
殊不知这种东西要看天赋。
姜晚耐不住刘静哀求,勉为其难地教了一段时间。毕竟是对门邻居,保持和谐的邻里关系能省心不少。
新的一周开始,姜晚的生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