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孤独的日子,陪伴着我,在这个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茅舍,日复一日,百无聊赖。
直到有一天,暴雨再次光临,我在院中的积水坑里,看见了自己脏乱的脸,乱七八糟的头发,宛然不像一个鲜活明媚的少女,更像一个街边乞讨的叫花子。
我决定不再这样苟活,振奋起来,寻找新的活法。
毕竟两个人生活是过,一个人生活也是过,怎么就能笃定,我一个人就过得不好呢?
再说,孤独琼野也一定希望我能过得好吧。
我低头看着那条,他亲手为我戴在脖子上的星月项链,上面沾满了冰凉的雨水,抬头看看天,大雨浸湿了我的衣裳,不一会儿我便回了屋。
第二天清晨,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探探路,看看周边有没有商铺,买点吃食和用具。
没想到穿过羊肠小道,转过几条街,竟来到了之前和孤独琼野一起逛过得,京中闹市大街上。
看看头顶的太阳,才明白我住的茅舍其实是在京城最南边的郊区,那里四面环山,地理位置很不好,所以很少有人在南边开商铺,居住。
看着眼前的闹市,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看着周围的路人成双成对,牵着彼此的手,让我想起和孤独琼野在这条街上一起买糖人,套竹圈,唱戏的情景。下意识的看看身边,却空无一人。
我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今天是七夕节怎么没见您和夫君一起逛街啊?”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曾经卖给我面具的老大爷,我尴尬的用手挠了挠头发,挂上笑容。
“大爷您还记得我啊,他呀,我没让他过来,男人最怕陪女人逛街,再说那天也都逛过了,干脆我就一个人来了,倒也自在,您进来生意可好啊?”
说的那叫一个轻松自在,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
其实我只想不漏声色地岔开话题。
“近几日,来京城这条街的年轻人特别多,总算是照顾了我这生意还不错,你说你这姑娘也真是的,一年就过一次的情人节,怎么能把自己夫君落在家里不管呢?年轻人就应该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多生几个胖娃娃,将来就有福喽!”
我老脸一红,勉强撑住脸上的笑容,尽可能的不让它消失,听完老大爷的劝,我说:“大爷,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您唠嗑了,改日咱们再聊。”
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终于可以卸掉脸上那僵硬的笑容。
人都不在一起了,还生什么胖娃娃?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我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个最为错误的决定,就是出来逛街。
来到后街的集市上,我挑了一把琴和一支萧,防止自己在茅舍太无聊,随后又买了些吃食和用具,就匆匆忙忙回家了,生怕路上再遇到什么熟人。
人就是这样,过得不好的时候,倾尽一切掩饰自己过得很好,但到头来,还是一样怕被别人看穿。
回到家,将琴放在桌子上,调好之后,我铮铮做响的弹了起来。
一曲慷慨激昂的《广陵散》,愣是被我弹成了愁苦别离的怨妇曲。
看了一眼旁边,安静躺在桌子上的萧,萧杆笔直,通体玉色,扑面而来的清冷感,仿佛像一个人,孤独琼野。
可能是我太想他了吧,所以看什么都像他,我拿起那支萧,用手指轻轻的触摸,好像拂过一个人的脸颊。
既然思念这么浓,那我就把这浓浓的思念画出来吧。
拿出宣纸,握起毛笔,我便收放自如的在纸面上横竖施展开来,孤独琼野的容貌,分分寸寸早已刻在我心里。
不一会儿,一副大作就已完成,我拿着画仔细观赏,摸了摸“孤独琼野”黑白分明的眼睛,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像!简直一摸一样!”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准备用今天买来的食材,给自己做几道好吃的菜,试图用食物来填补心里的空缺,安抚一下悲伤的自己。
我这个人吃饭麻溜,做饭也麻溜,转眼的功夫,红烧肉,酱肘子,小葱拌豆腐,莲藕炖排骨,一并放在院子里的方桌上。
把画好的画摊开,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孤独琼野”安静的坐在我对面,我看了一眼“他”很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口中,奇怪的是怎么这么难吃,除了入口黏腻,肉的香味呢?我接连试了其它的几道菜,却发现都一样难吃,简直味同嚼蜡。书上就是这么做的,步骤没错啊?
一定是吃饭少了仪式感,所以导致这饭难吃,于是我在方桌上又倒了两杯酒,和对面的另一个杯子碰上,“来,琼野,祝咱们俩七夕节快乐!干杯!”
一盏酒,一饮而尽,也不知是酒烈,还是心里的伤口裂了,我的眼睛竟湿润起来。
我摘下脖子上那条星月项链,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仿佛看见孤独琼野温润的脸,我将它紧紧攥在手中,望着天上的月亮,一时间鼻头酸涩,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琼野,你说这人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节日啊,我曾以为,我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如今看来,却也躲不过这思念的腐蚀,今日竟看着月亮,想着你,就哭了起来。我也真是个没出息的。”
“......”
“喜欢你这件事,我一直都是自卑的。这世间有那么多生的美丽温柔,又充满智慧的女子,可你怎么会偏偏喜欢上我呢?”
“孤独琼野,你就是个傻子,为什么平时那么宠着我,惯着我,任由我欺负你都不做声的......可现在......我再也找不到那个......那个......让我随便欺负的人了......”
我坐在土地上,双手抱住膝盖,看着天上的月,明亮清晰的轮廓,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突然“吱呀”一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色。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紫色粗布衣衫,身子顷长,头戴龙纹面具的人,朝我走了过来。
我惊慌的站起身来,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撤,但看他脸上的龙纹面具,还有那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