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可宝玉在东府奔丧,到了晚间回来才知道此事,忙给夏至送去。
这回却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不过已经不啰嗦了,只是说的事情太多,像是汇报工作。
身为王爷,受皇家庇佑,百姓供养,他比贾母等官宦家的人还要辛苦,刚开始守灵时,贾母等不过在外间,而他们需要跪在里间,合眼的机会都少,尤其王妃,从太妃生病开始就一直要侍奉左右。
贾母等晚间还可出宫回家,而他们不能,除可跟旁人一样暂时歇息,但基本都要住在下处,正好与贾母等人赁了一个院子,贾府东院,北静王府西院,彼此照应。
后来送灵出宫去先陵,到孝慈县,一路上不少礼节,他便要跟着一次次跪拜,路过寺庙还要停靠,由皇室众人设供奉桌,诚心参拜。
来回一月光景,送灵的队伍肃穆庄严,白色的依仗绵延数米,在这样的氛围下,日日愁绪万千。
女眷们容颜惨淡,眼睛高高的肿着,像是规定了如果谁哭的不够大声,不够悲恸,就要被砍头。
可男子们还在想着阿谀奉承,四处社交,不少官宦借此机会接触到有爵位的王爷、侯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在信中写道:“我实在无心同他们周旋,在我跟前他们总满脸悲怆之色,却好似听不见身后哭声阵阵,每至晚间便叮当碰撞,觥筹交错,他们不来也罢!”
这样的情况再正常不过,夏至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到水溶生气,额......不算看到,感觉到!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味,还有这段字迹的用力,仿佛能窥见落笔者在写这段话时的心境。
后来的字迹又变得端正娟秀,缓缓行之,“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故只得在信中诉之一二,你若不喜,便略过此页。”
到这,他真的重新开了一页,后面写的是家常话。
他说在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如今回来看过没出问题便是不负所托了。
又夸了夏至的字,说比从前大有长进了。
最后他催了一下更,写道:“从腊月到如今已有三月,不知你可写好我的生辰礼?在家歇了几日,母亲精神大好,便念起你。若你空着,明日戏园见。”
这是什么逻辑?你母亲念起我跟你见我有什么联系?
话说这么说,但夏至还是去了,东府里虽有丧事,但与她没太大的干系,她跟贾敬更是没有联系,一点也不难过。
水溶比她早到,正在给孩子们发礼物。
从腊月间到如今五月,时隔几月,夏至再见他竟有些恍惚,像是很熟悉,又像是快要不认识了,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清瘦了些,难不成真受苦了?
不可能!他那样的王爷一路上肯定有很多人照顾,不就是多跪了些,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