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叼着一根烟的陆知行忍不住咂舌,以为明天他要早起工作:“你对你那冰冷的数据真是爱得深沉。”
顾羡附和:“怎么会有人爱江山胜过爱美人呢?”
……
林书遇习惯了付以寒这脾气,从包里掏出几张姻缘符挨个给大家,“这可是我在瑶镇给哥几个求姻缘符的,他们都说那个算命先生算得可准了!”
轮到付以寒时,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对了,寒哥,他说你跟我最近有桃花运噢!宜嫁娶!”
付以寒收下了那张所谓的姻缘符,随后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浓眉轻挑。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怼林书遇的迷信,气氛十分热闹。
苏言兮到达公寓已经10点了,公寓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一阳台,家具一应俱全,设计独特,真不愧是北城公寓的头牌。
苏言兮沐浴完躺在卧室的摇篮上看着久违的夜景,尽管灯光绚烂,仍然盖不住明眸中的寂寞冷清。
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看星星是苏言兮的最爱,如今她和外婆了。
拿出手机,给那个只有她单方面输出的微信号发了条信息,“妈妈,我回来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婆的。”
细白的手指往上滑动,目光停留在对方最后一条消息上:宝贝,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妈妈爱你。眼眶不知何时开始泛起热意,水雾朦胧。
深夜夜凉如水,寒风穿透白色的纱帘打在人的肌肤上,带着冰凉寒冽的雾气,须臾,瞳眸中里不觉早已蓄满泪水,瞬间决堤而出。
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几年不曾出现的人:爸爸。收起思绪,扯了扯嘴角,点击接通。
“听说你回来了?”那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威严,高高在上。
“嗯。”
沉默间,“明天10点我让杨叔去接你,我们谈谈。”
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七年时间里她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去奔赴这场鸿门宴。
翌日,见苏文渊不值得她精心打扮,她只画了个眉,涂了个口红,素雅的妆容衬出清新脱俗的东方气韵。
杨叔准时到达,御湖湾在北城南边郊区,一个小时后,车驶过法国梧桐木大道,白木栏杆映入眼帘,三层中西结合的欧式建筑,褐色瓦砖,米白色墙体,难掩气派,进门两侧有两个大花圃。
苏言兮记忆中母亲喜欢把左侧的种玫瑰,右侧的种蔷薇。而如今花园堆放满了孩子的玩具,觉得刺眼。
“言言回来啦。”陈姨站在庭院门口,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亲热地拉着苏言兮的手往里走。
苏言兮伸手抱了抱陈姨,喉间些许哽咽,“是的,言言回来了。”
“大忙人还舍得回来啊!”继母张婉柔撇了眼苏言兮,嘀咕道。
高二那年,苏文渊迎娶张婉柔进门,三个月后就生下了苏茉。这件事让她彻底认清现实,原来张婉柔早就怀孕了,真是可笑,苏文渊的慈父形象瞬间崩塌。
威严气魄的声音响起从楼梯传来:“先吃饭吧。”岁月没有在苏文渊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不过还是一惯的装腔作势。
苏茉倒是很喜欢这个姐姐,“姐姐。”苏言兮这才注意到父亲旁边的苏茉,嗯了声。苏言兮对这个妹妹既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饭桌上,张婉柔几度就着她回国没先回家的话题挤兑她,但是都被苏言兮温和含笑地怼了回去,对面的人眼含冰晶,却仍然坚持扩大着嘴角的弧度,很是滑稽。
饭后,苏言兮被管家叫到书房。
苏文渊看了一眼苏言兮:“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见苏言兮未语,继续道:“明天南山路幸屿咖啡馆早上10点去见个人。”
苏言兮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这就是你叫我回来的目的?”眼底的冷意吞没了脸上的笑容,她就不该对她这个父亲抱有期望。
缓了缓,“见谁?”
听到付以寒三个字苏言兮了然,自始至终事实告诉她,还是高估了她所谓的父亲,她在他眼里只是个筹码。
苏家这些年在苏文渊手中日益落魄,他的聪明才智不可否认,但是没有远见,不然作为当年北城排的上号的遥临集团也不会沦落至此。
苏文渊起身,也不打算欲盖弥彰地掩盖了,坦然道:“言言,他是个很好的选择。”
“好,这是最后一次。”话尽,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那个所谓的家。
心碎,犹如木头开裂一般,顺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开裂,痛彻心扉。
苏言兮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大道旁,这才拿出手机打了个滴滴到医院。十分钟后,一辆保时捷停在面前,大脑昏昏沉沉的苏言兮以为自己眼花了,准备打开手机再次确认订单。
这时,车窗降下,“尾号60××,上车吧!”
看见窗外的人,林书遇脑中瞬间烟花炸开,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对美女都免疫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完成惩罚会接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小姐姐,心想姻缘符还真有用,脸上压不住的笑容。
对上苏言兮疑惑的目光,特意拿捏了一下气质,放低声音解释道:“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苏言兮点了点头,这才开门上车。
驾驶座上的人气质不凡,痞气中带着贵族气质,手腕上的表是去年一场拍卖会的压轴品,价值8位数,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反正也不认识,她也不善言谈,索性转头看着车窗外。
越看越觉得,偌大的北城,竟然没有一丝让她可以留恋的地方。
林书遇这个人看着痞气但是很有分寸感,看着面前的人比较清冷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要联系方式肯定会被拒绝,脑子里冒出个念头。
在苏言兮下车前两人拍了张合照名义上作为完成大冒险的证据,苏言兮也没拒绝,反正她什么也没有,能图她什么呢。
医院。
苏言兮站在病房门外看着已经睡着的外婆,七年里,岁月的雕刻刀总是如此无情,记忆中慈爱的脸颊皱纹蔓延,脸色苍白。
不知站了多久,指甲早已在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