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秒钟的电梯失重,屋子里“轰”一下,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刚刚还是大白天,现在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江蜜的惊叫压在了嗓子眼,她哆嗦了下手指,拿牙齿咬住手背。
外面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那么一点两点的水溢出来的嘀嗒声。
这地方难不成还有时差?
一动不敢动,外面静得有些诡异,这下别说看看外面有什么,就是自己挪动一下脚,她都觉得不太明智。
摸索到按钮,江蜜实在受不了这种一无所知的压抑,赶紧切回现代。
随着震颤,“哗”一下光亮大开,她好像跑丢了的心脏也归了位。
刚才她按的黄色按钮,排序是3号。
江蜜腿软的坐在床上,猜测3号位面那边可能是晚上,要不然她再等等,等到天黑了再过去。
心不在焉的把屋子和院子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江蜜去菜园子摘了几个红透的西红柿,擦了擦拿来当水果吃。
殊不知,正在年代位面为下一次交易做准备的男子,望着家后的几座大青山满脸发愁。
“玉芝,你说什么东西算得上山珍?”
提着篮子的姑娘,把玉米地里的野菜挑出来。
“那可多了去了。只要是山里能吃的,哪个都算得上山珍。”
“诺,这个是不是就是一珍!”
说着把野菜扬起来,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男子无奈的轻笑,心知玉芝是不知道他做的事,就野菜这种常见物,他实在拿不出手。
到家里,他悄悄将破鱼网整理了一翻。
“哥,你晚上又要去河里?”
裤子快缩到膝盖上的谢玲花,又黑又瘦的提着破背篓站在门边。
她是知道自家二哥做的事的。
“不去家里吃什么,爸还在病着,镇上卫生所要给三块钱才给治。”
小小的姑娘静默不言,但两只黝黑的眼睛里尽是担忧。
谢岩松又交代道:“我出去后你把门关紧,谁来都不要开。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去舅舅家借粮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得再去一回,家里老娘和大哥已经早两年饿死了,就剩他和父亲还有妹妹相依为命。
相比饿死,被抓到□□又算得了什么。
“要是,要是能行,咱们不换粮食了。那白花花的米太糟蹋。”
谢玲花努力说出自己的想法,“给爸换钱治病。”
谢岩松心疼妹妹的懂事,好半天说:“好,哥会看着办。今天我晒晒网,明晚才出去。”
江蜜可不知道他给别人出了多大一个难题。
她好不容易挨到吃晚饭,抓了一把菜刀在手,再次摁向3号位面。
两息之间短暂失重,“哐”天幕又一次被拉了灯。
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这里居然还是一片黑暗。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江蜜心里还是直打鼓。
她贴着耳朵在门上,外面还是幽静得可怕,除了那水珠垂落的“嘀嗒”声,虫鸣、鸟叫、风声,什么都没有。
江蜜想象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静等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她不愿意再等下去。
摸到裤子里的手机,随着悉悉索索响,她按亮屏幕,照亮了身边的情况。
老房子室内还保持着原样,要不是窗外天幕拉灯太真实,她都以为自己还在现代。
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江蜜吞咽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又在屋里活动了一下脚。
除了那“嘀嗒”的水声,依旧什么都没有。
外面或许真没有东西,但有丧尸事件在前,江蜜不敢盲目自信去开门。
她来到玻璃窗户边,拿着手机往外一照。
既然窗户能看到天幕变化,那也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外面吧。
光照过去,一道白光映到脸上,江蜜唬了一跳,闭了闭眼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手机的反光。
那边是油黑发亮的石壁。
吓死个人了,人吓人真吓人!
呵了两口气,对着玻璃吐舌,江蜜稳了稳“咚咚”跳的心脏。
难怪一过来这边就是漆黑一片,这回的位置好像是在一个石洞里。
而水的嘀嗒声也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折腾了这么久还没有异常,说明这里可能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江蜜手指落在门栓上,“咔哒”抽开,门缝扩大,响动格外清晰,在江蜜往外开的一瞬间,“唰”外头亮了。
差点给江蜜一屁股坐在地上。
门外是一条四五米宽的拱形隧道。
隧道的顶端吊着三盏灰扑扑的大灯,墙壁是各种彩绘和不认识文字的涂鸦。
沿着隧道两边铺设有各种管道,有些管道是裂开的,里面是更细一些的管子。
而水滴就是从这种粗口径的管子里渗出来的,在平整的灰褐色地面上流下一滩水渍。
沿着水渍的隧道边甚至长出了白绿色的菌斑。
有盏吊灯似乎接触不良,时不时闪几下,就像是八九十年代,马路口的昏黄路灯。
这到底是个什么位面?
地下室?
军工厂?
江蜜抖着一身寒毛,暗暗想,不会这么倒霉的是那种有吸血鬼和僵尸的地方吧?
不然这环境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有哪个正常人会住。
无知放大着人的恐惧。
外面的灯在亮了一会儿后又熄灭了,周边只有江蜜的手机在发出微白的光。
还要继续探查吗?
江蜜一颗心摇摆不定,实在是不知道在隧道的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手一哆嗦,一直拿着的菜刀碰到门框,在幽暗寂静的环境里似乎是震天巨响。
外面的灯又一次齐刷刷亮起,并且比之前还多亮了两盏。
江蜜甚至清晰的捕捉到了光依次亮起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