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睡一会,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周而复始.......直到我的力气被耗光,就像机器被耗光电一样,完全变成个行尸走肉。
“很多人都会说,你笑啊,你别伤心了,你多看看太阳,你多出去走走。他们丝毫意识不到不是我不想干这些事情,是我没电了根本干不了这些事情。他们都在怪我为什么不发光发热了,却没人看到我的电量快耗光了。”
“我比谁都想把这些念头、情绪、想法从我的大脑中剜出去,但是我控制不住它。小孩上秒哭,下秒就能被哄笑了,那是因为他们的情绪来得快走得快,但是我的情绪他不会走。”
“这个病仿佛是以我的情绪和精神为食物,我日复一日的弱小,它日复一日的壮大。壮大到后面我不需要再想起任何伤心的事情和人,我都在无时无刻的伤心痛苦,它好像侵入了我的骨髓。这时候其实我想的起事情想不起事情都没关系了,因为我都没什么精力了。我没缘由的悲伤,没缘由的想哭,没缘由的低落。它好像嘲笑着对我说,\''你控制不了我,你看你活生生在这,但是你控制不了你的思想,你摆脱不掉的,死掉吧,死掉吧,只有你和我一起死掉,你才能解脱。’你们看,它...占据着我的身体,嘲笑着我的无能。”
小女孩突然大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可是我埋于灰烬的自我,告诉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想坚持坚持,我每天拖着疲倦的身体,疲倦的灵魂坚持着。我走在路上,却飘飘忽忽,因为我的灵魂在天人交战,因为我的灵魂在受蛊惑,我感觉不到任何正向的东西,或许是有的......要不我怎么坚持下来的,大概就是所以负面情绪的深处,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亮,得使劲看才能看到一点点。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坚持的好痛苦。”
小女孩不哭了,她满眼死寂,朝着自己眼前挥了一下手。手到之处仿佛是她的世界:
“后来。这里所以的一切都在我眼里变了色,你们想象不出来的。草明明是绿的,在我眼中也是绿色,却也不再是绿色的了。天明明是蓝的,在我眼中也是蓝色,却也不再是蓝色了。天地好像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我的眼睛只能透过这层灰看世间,我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我知道,我能看到。”
小女孩拼命的解释着:
“但是我能看到,我又知道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毫无意义了。而精神又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我,我想死,我真的想死。我甚至觉得你不让我死,你都是错的。我分不清死和活到底哪个是对的了,也许都是错的,我就不该出生,不该活着,不该,不该.......”
小女孩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蛊惑,空洞死寂的眼神中泛起了一点向往,那是死亡的召唤,她的嘴角甚至都有了点微笑。
有个切蛋糕的刀是没开刃的,也许是因为小女孩的眼神太向往了,陈蒙蒙一把拿了过来藏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上任何能造成伤害的物体。
王嶶赶紧说话打断她的思考,她怕再这样,女孩会直接跑到窗户那跳下去。她得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僵局,这是她的直觉:
“这或许就是我为什么感觉你眼神发直发愣的原因。好像游离在世间外,但是又不能说你没睁眼。”
王嶶内心听的五味杂陈,其他人也缄默不语,王嶶凑过去,抱了抱小女孩,拍了拍她的背,手心传来的温暖,似乎把小女孩从深渊拉了些回来。
小女孩痛苦的闭了闭眼,手胡乱的挥舞着,语言有时候在痛苦面前太匮乏了,她视图通过肢体语言让别人明白她在说什么:
“渐渐的,我发现我反应迟钝了。人们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好像听不懂了。如果想听懂,就得使劲想,脑子里使劲翻译,然后我才能听懂。其实可能也是因为我的精力越来越少了,我为数不多的精力都在内耗中耗完了,一直不可抑制的思考我为什么活着,我好痛苦,我好难过。这些情绪就像旋涡,已经把我的为数不多的精力都夺走了。
小女孩倒吸一口凉气:
“并且夺走了我新鲜的视觉、听觉、触觉,还有我的爱好、我的快乐,我的一切。它无时无刻在惩罚我,为什么还要对抗呢,为什么你还不死呢。我如果不死,那我就要像个僵尸一样活着,你们知道吗?就像我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她又哭了,眼里一直流,一直流:
“后来我精神不仅深陷绝望的漩涡,我还丧失了睡眠,丧失了新鲜的视力,对,就像死鱼眼睛一样,不新鲜了,我看到的鲜花草木,什么都不新鲜了。我的身体也开始迟钝,我得使劲控制它,我感觉它在慢慢和我的脑子断连,我甚至都不能正常感知疼痛,我试过割伤自己,证明我自己还有痛觉,但是痛觉它也传导慢了。”
她左右张望,看看王嶶,看看陈蒙蒙,看看冯春阳,她举起手臂抱住头,呜咽着诉说自己的绝望:
“你们能知道这种感觉吗?我之前被割伤,我会疼,我不会感知到痛觉在传导,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是身心合一的。但是现在不是了.....不是了......我已经感知不到什么疼了,那么小的疼痛感,我不仅要反应半天才能感觉到,而且我接受到的疼痛也不疼了,就细微的能感受到一点点而已。”
女孩拉开胳膊上的衣服,上面是一道道割伤,新旧不一。王嶶看到这些伤口十分震惊,此刻只后悔为什么没早点救这个女孩,女孩的父母得多不在乎,才一点没发现女孩身上的伤口:
“甚至我,还贪恋这种微弱的刺激,所以我一遍遍的割伤自己。普通人可能理解不了,如果一个人的感觉正在麻木,那么失去的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宝贵的,包括疼痛。我想像正常人一样感知到正常的疼痛,我不想麻木,我想割伤自己去杀死这些东西们......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小女孩抱住王嶶哭了起来,这种哭都不像哭,更像是悲鸣:
“然后我全身开始疼,特别细碎的疼,我能站起来,不影响我的行动,但是我随时随地都在疼,很细碎,却无时无刻不在。包括我此刻坐在这里,浑身也在疼,这是一个凌迟的刑罚,白天还好点,深更半夜尤其疼,特别特别疼,特别难受。我已经不再想‘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