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不一样的面目,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蓦然觉得年氏这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虽然憨了点儿,但有仇必报,还算对她胃口。至于年氏学她阴阳怪气,她大人大量,就不予计较了。
李侧福晋端着茶盏,仔仔细细打量着那株叫耿格格翻车的桃花枝,直看得年娇微微脸红,这才啧啧道:“耿氏那人蠢得要命,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说着气愤起来:“她倒好,自己清净了,却把五阿哥扔给了我。我管弘时读书都管不过来,哪有心力照顾不到一岁的幼儿?”
弘时起居虽在前院,李侧福晋却是极为关心他的学业,那叫一个殚精竭虑,堪称云教养之典范。
李氏还举例:“从前弘时背什么《论语》,他没背完,我都快听熟了。”
年娇打了个哆嗦,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李侧福晋过得好辛苦。
看在方才被冤枉之时,李氏帮她说话的份上,年娇捧着熬煮的果汁,陷入沉思。
忽而眼睛一亮,想到了解决办法:“王爷为什么不把五阿哥交给钮钴禄格格?四阿哥五阿哥年龄相近,反正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李姐姐也就不用烦忧了。”
李侧福晋想也不想,轻嗤一声:“她钮钴禄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有什么资格——”
说到一半,没声了。
李侧福晋心想是啊,钮钴禄氏虽然位分低,但不妨碍她养两个。至于养两个之后,会不会过于出风头,从而成为后院女人的靶子,干她什么事?
她用奇异的眼神盯着年娇:“没想到你竟还是个聪明的。”
年娇听这话便不高兴了,什么叫“竟”还是个聪明的?
李侧福晋紧接着叹气:“这主意好归好,王爷恐怕不会同意。”她了解王爷的性子,一旦做出决策,很难轻易改变。
年娇哼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漂亮的眼眸透出光芒,写满了“快来求我快来求我”,李侧福晋诡异地看懂了:“……”
李氏胸口起伏了两下,咬牙切齿:“年侧福晋怎么不谦逊待人了?”
年娇一惊,坏了。
她的人设!
年娇当即想要找补,李侧福晋却是神色变幻,越发心动起来,半晌,不情愿地开口:“……若年妹妹能够帮忙,我一定承你这份情。”
……
李侧福晋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气呼呼地从栖桃院出来,便要递话求见四爷。
既然已经丢了脸,那就必须给它办成了!
四爷看过弘昼,又回正院与福晋商议了一些事。他知晓福晋不会愿意抚养弘昼,故而提都没提,听说李侧福晋的求见十万火急,四爷揉了揉眉心,脚步一拐,往东院而去。
没想到李氏提出了让钮钴禄氏抚养弘昼的建议,理由有三条。
一,钮钴禄氏业务娴熟。
二,钮钴禄氏和耿氏同住一院,与五阿哥天生亲近。
三、她照管弘时读书,很是吃力,恐怕没有多余的心力。
四爷表情淡淡地听着,第三条一出,他怀疑道:“弘时读书自有先生教导,还有阿玛检查功课,何须你来劳累?”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样子却是否了。李氏不禁丧气,问贴身婢女:“你说年氏能成么?”
婢女也不知道:“应是……能的吧?”
.
四爷今晚的脾气格外温柔。
月光撒入床帐,年娇嘴巴微翘,心想王爷一定是心虚了,觉得那株桃花对不住我。
于是越发理直气壮,她趴在四爷耳边,小声开口:“爷就让钮钴禄格格抚养五阿哥吧。”
四爷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轻轻咳嗽起来。
他斥道:“胡闹!”
年娇不痛不痒,委屈起来:“钮钴禄格格与耿格格关系好,怎么就胡闹了?李姐姐天天为三阿哥忙得要命,爷让她照看,才是对五阿哥的不负责。”
四爷:“……”
他想说你知道弘时和李氏不住一块吗,话到嘴边,很快咽了进去。
他有些头痛,因为年娇又趴在了他的胸膛,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教训没用,讲道理又听不懂,他冷笑起来,捏住年娇的脸颊:“爷考虑考虑。”
随即变得不再温柔。
第二天,福晋传召李侧福晋,还有向来低调的钮钴禄格格,宣布暂且由钮钴禄氏照料五阿哥。
福晋笑道:“如此,两位阿哥年纪相近,也好互为玩伴。就这么安排吧,其余的日后再议。”
闻言,李侧福晋惊呆了,还真给年娇办成了?
明明是天降大馅饼,钮钴禄氏却再也保持不住镇静。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成了后院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慌乱了起来,耿氏禁足之前,便把一整盒的首饰送给她,请她常去李侧福晋的东院看望弘昼。
耿氏把弘昼当做自己的命,同样敌视抢走弘昼的李侧福晋,抓住她的手落泪道:“我不愿你被牵连,因为我除了姐姐,没有再信任的人了。”
随即狠声道:“李氏若是对弘昼不好,我不会与她干休!”
而今最信任的人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受人艳羡,风头无两。耿氏会如何想她?
“……”钮钴禄氏面色发白,强撑着姿态答应,转身一看,李侧福晋快笑成了一朵花。
李侧福晋才不管她怎么想的,告退之后直奔栖桃院:“年妹妹,真有你的!”
年娇刚吃一口的猪蹄噎住了。
方才王爷遣了苏培盛跑腿,说今日朝中有事,便不再过来留宿,年娇小小欢呼一声,赶忙催促小厨房开火。
准备好的猪蹄一共两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没想到李侧福晋突然奔了过来。
屋里飘荡着阵阵浓香,年娇有些慌张地看着外头。
她绞尽脑汁想到一个理由,催促秋嬷嬷出门应对:“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秋嬷嬷无奈地去了。李侧福晋当即相信,问栖桃院需不需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