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囚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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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如之类的话萦绕在耳边。

她虽沉默,愤怒却被一点点点燃,几乎要烧尽她的理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撕裂的理性面具下变得咬牙切齿,“新任宗主一介小儿,竟然如此狂妄自大,无视礼法道义,实在可恨。”

弟子们愤懑难安叫嚣不止,诸位长老们青筋暴起似要喷薄,他们做请愿状,大声唤道,“宗主,他赵氏杀我弟子之仇不能不报呀!”

她点头,扶住额,恨意在翻涌,眼角已有些赤红。

负手而立,她紧绷着脸,看向这一院飘落的海棠花瓣,不带着任何旖旎,眸中尽是冷然和漠视。

沧海经年,她已不是当年的孟槐赢。

赵剑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薄唇紧抿,几乎失了血色。

他露出几分委屈不解,犹豫的伸出手来想要触摸她,却被她轻巧的躲过。

绝望渐渐笼罩着这个被命运磋磨的男人,他失语,日渐病弱而消瘦的身体战栗不安,最终化为几行清泪,在白皙清减的脸颊下滚落。

她转头,神色松动了些许,有些感概叹惋,“你们赵氏从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怔住,似乎是很悲戚,幽幽而惨然的,不发一言。

眉头舒展,最后她松动了,轻轻的拢住了他。

他笑了,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看起来是那么的卑微暗淡。这些年过着如同囚禁般的生活,反观她,是那么的闪耀和光明,他却独自一人,日夜煎熬等待,他们早已经无话可说。

密报行色匆匆,徨然震惧,她低声伏在孟槐赢耳边,惊得她全身一震,“赵家家主和他的亲信俱暴死,全部被一刀斩杀。”

“……什么?!”

“说是……死在了天下堂里。”连密报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天下堂,赵氏的议事厅,是家主和长老亲信议论大事的地方。

怎么会……她喃喃。

“不好!”思绪突然被打断,她想起了那些无辜的弟子们,早知赵氏有仇家,他们又何必今天拜访清心峰!

无助,震愤,迷茫,头痛欲裂,最终决然的想,她尊重命运的安排。

……

据《世家列传孟氏》载,大雍武显九年,赵氏精锐俱戮于天下堂,为孟氏所灭,两家势如水火。武显十一年,朝廷以叛逆剿赵,封孟氏家主槐赢为昭定武将军,尽铲逆贼。自此,赵氏式微,孟氏崛起。

武显十二年,春。

又是一年的春天,繁花盛开灿烂粲明。院中的女人眉眼精致,神情自在而悠然,独身一人坐于庭下闭目修炼。

“表姐~朱宁想你啦。”他娇喊,少年走路无声无息,热烈大胆的伏在她的肩上。

孟槐赢睁开眼,宠溺的笑笑。朱家的小少爷,是那样的明媚张扬,就像这春天一样如此可爱,如此符合时宜,迫切的来到她身边。

轻揉着他的鬓发,惹的明丽的人儿嗔怪,展颜大笑。长老们都说朱家富甲天下,他们又是远方表亲……

……

将他好声好气的送走,回神,突然有些枉然。脚底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缓缓迈向那片黑暗蔓延的地方。仍旧是那树海棠,却有些黯淡,而他,静悄悄的苟延残喘,衬得她是多么光鲜亮丽。

白衣男子侧卧在树下,花瓣铺了他满身。安静的出奇,令她无端的生出丝丝恐慌来。

他的五感还是极敏锐,只是变的怅默而安静。乌发凌乱,游气若丝。惨败是他的底色,强撑起身,戚戚切切,他张不开唇,了然的望向站在阳光下的她。淡淡地笑了,看起来凄然病弱,不见一点责备之色。

孟槐赢偏过头,酸涩不忍,张口想解释什么。这些年,嗜煞的血光,蔓生的仇恨,无断的争执,他已是孤家寡人,他应该怨她的,是她灭了赵氏。

似有什么东西将要滚落,她决然的转头,转身欲走,脚腕却被大力扯住。她听见的,是他的悲鸣,他爆发的嘶吼,“孟槐赢……,你到底爱过我么?”

她不置可否。怀着沉静,还有凄伤。

他愈发悲绝到狂乱的程度,似乎是疯魔般絮絮道,“槐赢,……就算赵氏被灭,我其实不在乎……”

我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答应过的,难道已经彻彻底底的忘却了么?

她回头,噤声,泪珠还是不争气洒下。怒,他的执著,悲,他的爱意,她本不配。 扶起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他顺势靠在她的肩上,泪水滴答滴答,沁湿了她的青衫。

返回内室,安抚着轻吻他,最后却变成了一夜云雨。

一连几日吃不下饭,腹中翻涌着恶心,竟是因为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来的那么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因为邪物的肆虐,奔波在外,甚至忘记通知孩儿的父亲。

定定的坐在主位上,她总是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为他买了些孩子用的小衣物和小玩具,期待着他的降生。

族人和长老,他们为那时的邪祟而焦急,是这样为她出谋划策:只有取赵氏族人的血,做成生祭,来祛邪,才能缓解燃眉之急。

看着长老们正义而坚决的样子,孟槐赢微微颤抖了,第一次感到陌生和恍然。这世间惟一的赵氏血脉,便是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

怔然的立着,任由眼泪掉落,是因为狠下心肠了吗?不是的,是为了驱邪世家,为了孟氏,她的心血。……

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他,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还未显怀,贴在他耳边,告诉他一面天上一面地狱,不是威胁,而是好言相劝。拿出准备好的剖刀,脸上已经满是麻木,这次由她亲自动手。光明磊落的世家,私下竟做如此龌龊的勾当,她不愿看到他的神情,哪怕是愤怨也好,责备也好,绝望也好,只是她知道,他不会怨她的,像是多少年前的抽筋剥骨,他眸中漂泊的平静淡然和爱意翻滚:是不解,是迷茫……

一碗朱砂,被强灌入他的口中,他下意识的挣扎,却瞥见她的身影。渐渐放弃,疑惑着,那样的悲切苦痛,他一点点抬起头,发丝湿漉漉的,紧紧缠绕着他,像带刺的藤蔓,无端的显出几分诡异来,朱砂殷红,为他的唇染上血色,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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