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陈醉自箱子里翻出本牛鬼蛇神的话本子,明月接过去,窝在椅子里看的津津有味。陈醉处理军务,间或抬头,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笑的清浅。
想了想,搁下手中的笔,道:“哎。”
明月仍旧盯着话本子,随意道:“嗯?”
“你个姑娘家,跟我住一起招人非议,对你的名声不好。”顿了顿,又道:“军中多是男人,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你跟悠然住可好?”
唔,果真跟李悠然有奸情。明月看向陈醉,陈醉接着道:“悠然是军中唯一的女将,身手不错,人也和善。况且都是姑娘家,住一起也方便。”
明月想了想,嗯,也好,她也想知道陈醉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悠然悠然,叫得多亲热,都没叫过她名字,都是公主公主的喊。暗自腹诽些许,面上不露声色的道:“嗯。我这次出来的不光明正大,也不想平添事端,就掩了身份,你叫我明月好了。”
陈醉思虑了一番,点头应下。
想了想,不甚放心,又搁了笔,道:“这些年也收集了些话本子,你闲的时候想看就拿着看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好好看书,不要乱跑。”
明月听话的点点头。
勾划了下手中的折子,还不放心,又道:“一日三餐同我一起。”
明月点头。
又想了想明月那迷糊的性子,又不认路,道:“我派人来接你好了,免得你走着走着又丢了。”
明月理亏,狠狠的翻了手中的话本子。
虽然他同悠然也相交多年,可明月不认识她。想着明月跟她不认识的人住,还是些不放心,反复嘱咐:“跟人一起住,不要任性,不要乱发脾气,觉得哪里不好,不习惯,来跟我说,知道么?”
明月无奈:“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陈醉闲闲的瞟了她一眼,但凡他说的每一条,都是有历史依据的。
处理完手中的军务,遂叫人找了悠然来。
营地守卫的那几位营长一出了营帐,便有好心人立马告诉了李悠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明月赤着脚出来,到了悠然那里,便成了衣衫不整。陈醉蹙眉不悦成了勃然大怒。陈醉平淡温和的一句等我一同早饭成了温柔似水,柔情四溢。更别说那个拦腰横抱。
悠然明白那位营长是有些夸大,可抱着明月定是事实。她与陈醉的亲密,仅止于受伤时候的相互扶持,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未曾握过。总宽慰自己那是性子使然,不喜与人接触而已。这个,她懂。所以她一直满足于与他的以礼相待,满足于战场上的互相扶持。突然有一天,人跟她说陈醉竟然当众抱着一女人顿时觉得她知足的甜蜜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侍卫寻到悠然时,悠然正在练剑,大汗淋漓。听是陈醉找她,便让侍卫在外稍后片刻,进了营帐,仔细梳妆。她自然不会笨到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妖娆,虽然那样很好看。将墨色长发束起,挽上翡翠发环,淡淡的描了眉,浅浅的抹了胭脂,揽镜自顾,镜中之人美丽干练,多了一抹率性。微微一笑,自然,是要以最美好的样子出现在陈醉,和传说中的情敌面前。
通报后,悠然掀了帘子,便见着了明月。穿着一袭素色的衣裙,不漂亮,至少没有她漂亮,算做清丽吧,见了她点头笑得有礼而腼腆,手里拿着话本子,赭色封皮,她在陈醉箱子里见到过。
陈醉看着悠然,道:“找你来,是有个事要托付与你。”
悠然笑:“你我之间,何需托付如此客气。”
陈醉看了看明月:“这是我师妹,明月,要在军中待上些许日子,安排她同你住一起,平日里,还麻烦你多照顾些。”
明月看着悠然,笑得腼腆:“麻烦你了。”真好看,比明霞还好看。难怪陈醉会喜欢她,这么个美人儿,她也喜欢。
悠然笑笑,亲热的拉过明月的手:“咱俩相交这么久,你师妹便也如同我妹妹般,何需说麻烦二字,自是当好生照顾的。你且安心。”
陈醉点头。
算算时辰,将近午膳,悠然笑道:“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带明月去帐子安顿了。”
陈醉想了想,道:“让彩乔带她去吧,你先留下,还有些事要商量。”
悠然点头吩咐彩乔。
陈醉看着明月,不甚放心的道:“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
明月瘪瘪嘴,“记住啦记住啦,都说多少遍了。”赶紧跟着彩乔离开。
陈醉看着她们离去,神色平静。或许是悠然敏感,竟然想到心安二字。陈醉,你是为什么而心安呢。她知道,却不愿意承认,那样的表情她也有过。很多年前当她风尘仆仆昼夜奔波赶到军营见到陈醉的那一刻,也是如此。你在我身边,或者我在你身边,这已然足以让我心安。
自此刻她便视明月为敌,如果明月喜欢陈醉,或者陈醉喜欢她,那么,她决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她的自负,不可能让她自己舍弃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苦心经营不战而败。
待她们离开,陈醉回过身,让人奉茶,仔细的同悠然说道:“明月虽是乖巧,向来少闯祸,可身在军营,很多规矩不懂,若她真犯了什么错,闯了祸,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好好收拾她。”
悠然笑:“我瞧着明月也乖巧的紧,约莫也不会犯什么错。若真有错,我定先告诉你。”
陈醉点头,继续道:“园子里孩子少,丫头自小娇养着惯出了不少破习惯,还有些挑食,每日三餐我会让人去接她过来,这个你且安心。”
就连自己在家不也是娇养着的,有必要这么惯着她么,谁在家不是那么娇养着的。悠然心里暗自嘲讽,面上笑得嫣然,道:“可是担心妹妹吃不惯军中饮食?既然托付给我了,你就放心吧。彩乔手艺好,一样的菜她做出来可比 伙房的好吃多了,我素来有些挑食都吃得惯她烧的菜,不会亏待妹妹的。”
陈醉微微蹙眉,谢了悠然的好意:“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为她破例,不好。何况还那么劳师动众。”
听他这样说,悠然只得作罢,虽然不想他俩过多接触,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待明月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