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礼告知白明苏,乔楚生在她遭遇枪战后第一时间警告了黄老大,“明苏,楚生跟着我这么多年,之前你们的事险些要了他的命,我万不能看着他再陷进去。”
白明苏坐在咖啡店窗边的位置,小雨潇潇又作寒,咖啡勺在手里空洞着打着旋儿。
邹静的案子英国人牵扯其中,那之前的案子是否也与他们有关,如果他们为己利继续作案,乔楚生该如何在heibang与外国势力的此消彼长间周旋。
另外,乔楚生警告黄老大的事很快会在江湖上传开,英国人和帮派间那些对她手中航线虎视眈眈的人会不会于他不利,这些潜在风险实在不容小觑。
白明苏心烦意乱,回国前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本想助他洗白如果最后演变为对他的伤害,她是不是应如父亲所说与他保持距离。
风铃声推着一身寒意的客人而来,她的眼眸落在那抹绀青色西装上,目光柔和下来。
林深理了理身上跌落的雨珠,他解开西装纽扣缓缓坐下身,从内侧口袋拿出信纸递给白明苏。
“教授说让你希望落空,他很抱歉。”
白明苏垂眸读完,信纸落桌的同时她叹了口气,“本就是试验,成功与否都有可能性。”
“明苏,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维持得很好,别太担心,教授会成功的,需要时间而已。”
白明苏点了点头,她岔开话题道,“顾家的船运合作提前解除了,我把他的份额挪到了你这边。”
“我听说顾九要与白家断绝往来?”
“姑且先让他闹着吧,过几年他会想明白的。”白明苏望向窗外,雨声已经止了,街上人影幢幢。
“沈楠……还好吧?”她话里的失落让林深的眼眸暗淡下来。
“她一时没有办法接受邹静的事,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去了正阳路监狱四五次,邹静都不肯见她。”
“她们很是投缘,之前还跟林姜约好要一起研究卟啉症。”
两人沉默下来,侍者打开了林深身后的窗户,雨后空气里的湿气一下跃入咖啡厅,在眼里起了雾,白明苏回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不是也不会选择心外科?”
林深轻笑一声,“也许吧,但你好好活着了,我不后悔。”
他眼眸中映出窗沿滴落的雨,白明苏咽下喉咙里挣扎的情绪,抬眸望着他片刻出神,雨珠的光影落在旗袍与西装上。
“你上次在我公寓看中的那幅画,店就在这条街上,要不要过去看看。”她倏地开口到。
“好啊。”他目光温柔注视着面前的人,有时候会心疼她经历了这么多命运浮沉,有时候确也敬佩她扛住了世事无常,但也难过自己从来不是她分担人生的存在。
*
白明苏与林深走到店门口时,巡捕已将此处包围,“明苏姐?你怎么在这儿?”路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林二人转过身时,路垚与乔楚生正站在不远处,乔楚生的脸色一瞬暗下来,“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们是来买画的,火吻。“她疑惑地向店里望去,“失火了?”
乔楚生嗯了一声,他睥了眼林深,将白明苏拉到身边,“店里的女画家死了,我们觉得此事有疑,前来调查。”他注视着林深说到,白明苏低头瞥了眼他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明苏姐,正好一起看看现场吧。”路垚向来极有眼色。
“明苏,既然有案子你先忙吧,晚点下班我去巡捕房接你。”
今天是白明苏复查的日子。
“好……”白明苏话未说完,乔楚生便拽着她进了店里。
现场一片狼藉,四壁火燎后灰落在各处,乔楚生将手套递给她。
“门有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从锁芯看是反锁的状态。”路垚蹲下身挑起门锁说到。
“窗户从里面反锁,外面无法入侵。”乔楚生按了按玻璃。
三人又观察了起火地点,目击者确认起火时死者就站在画架前,且室内只有死者一人。画室内摆放着石膏像和金鱼缸等,白明苏从墙上镜框的镂空边缘取下一支画笔。
抵达画室外地面光洁,印证无人出入,乔楚生扶住白明苏的手臂,“小心。”
回到巡捕房后路垚一直闷闷不乐,“怎么了,这是?”白幼宁好奇地问到。
“从现场回来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我估计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乔楚生倚在办公桌前,抱臂无奈地看着路垚。
“说吧,怎么了?”
“走开啦。”
“你饿不饿呀?”
“不饿。”
“不饿是吧,行,我跟楚生哥还有我姐,我们去红房子吃西餐去喽,拜拜。”白幼宁故意扬起声调,两人向门外走去,路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苏姐才不会去呢,他下班后跟林五爷有约。”路垚嘀咕着,乔楚生抿起唇边,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幼宁瞥了眼乔楚生的脸色,“你不是跟我姐,你们……”
“说正事。”
她哦了一声,继续看向路垚问到,“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有什么隐情,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路垚一脸委屈说到。
“赶紧说,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呢。”
“我怕你顶不住呀。”
“我乔楚生,虽然不敢说一言九鼎吧,但办案的时候肯定不会掉链子。如果你查案的过程中,遇到什么阴谋诡计或者不敢得罪的恶势力,你告诉我,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乔楚生向路垚保证到。
“跟谁拼了?”白明苏敲了敲门。
“姐?你不是跟林深有约……”白幼宁瞥了眼乔楚生,立刻闭了嘴。
“验尸报告出来了。”
“等会儿!”路垚急忙阻止乔楚生打开验尸报告。
“我能不能先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案子无论它的性质是什么样的,你都得按杀人案的标准给我结账。”
“你赶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