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三十来岁,一身紫色道袍优雅非凡,颇有一丝出尘之气。 这让杨帆一惊,因为道袍的穿戴是有严格规定的。 其中黄色道袍为道家王者所着,在法衣中最为上等,天师圣主常着黄袍。 紫色为大师讲经所着,亦可为天师老臣。 红色为上等法师所着,上表祈福所用,青色为中等法师所着,拜斗,祝寿常用。 绿色为下等法师所着,散人仙客亦着,黑色为斗部着,为白色冥司着。 这个道人如此年纪就已经身穿紫色道袍,可见其在道门中的身份地位。 果不其然,只听袁天罡开口道:“淳风师侄,来来来,师叔给你介绍,这是万年县忠义伯杨帆,他可是大贵人,颇具道心,腹藏大智慧,刚刚解决了贫道的这一个困扰,某正想找你一起过来探讨探讨呢!” 李淳风此时正在朝廷太史局做兼职,当然听说过杨帆的大名,不由一脸好奇。 而杨帆内心却正在骂娘,也有些郁闷与心虚,暗暗想道:“卧槽,大唐的两个活神仙,居然齐聚在这里,自己今天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呀。” 不知这两位会不会一顿搓背就看出自己这个冒牌货。 正当杨帆有些忐忑之际,李淳风和熙一笑道:“能在玄天观遇见忠义伯,贫道三生有幸,忠义伯仁德之心惠及百姓让贫道敬佩万分,只是没想忠义伯对道家经典也有研究,今日一定与忠义伯好好交流交流。” 杨帆心中暗自斐腹,却又不好拒绝,暗骂道:“交流?交流个毛线,自己跑都来不及呢!” 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大喜之后必有忧? 介绍结束以后,没等杨帆反应过来,袁天罡便把心中疑惑说出:“忠义伯道缘深厚,道心极慧,刚才一番话让贫道茅塞顿,可否听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认为这该如何解释? 见到居然问的是道德经,这让杨帆不由放下心来。 这很有趣,虽然对道德经没有仔细研究过,但也在网上也听过一些分析,于是装逼道:“道,可道也,非恒道,名,可名也,非恒名……” 当杨帆把道德经的原拓本内容说出来,又解释了一番,让袁天罡瞬间感觉通透了许多,这与他以前看到的道德经释意大不相同。 旁边的李淳风也是一阵思索,随后两人对视一眼精光闪闪,不断提出心中疑问虚心求教。 “五色使人目盲还是五色使人目明?” “当然是五色使人目明……”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何解?” “应是知者弗言,言者弗知……” 听到如此引人深思的道解,袁天罡与李淳风满是激动问道:“这些注释?有没有什么经典作为佐证?” 杨帆顿时语塞,这些都是在网上看到的段子。 源于考古发现的道德经原始拓本,而且有很多都是道德经发烧友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哪里有什么经典可以作为佐证。 只好随意编造道:“这是小时候看过的一本道典,只是如今已不知所终。” 听到杨帆的话,袁天罡与李淳风暗叹一声,显得无比失落。 见到他们的样子,杨帆心中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于是提醒道:“其实现在道德经的内容,大多都是被前人篡改过的。” “哦?是何人,这有什么好处?”李淳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历朝皇帝以及大臣,主要是为了回避帝王的名讳或者禁忌,比如‘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就是为了避讳汉昭帝刘弗陵名讳而改,某在那本道典中看到的原句是‘知者弗言,言者弗知’。 袁天罡与李淳风听完以后心神巨荡,是呀,只有如此解释,整篇道德经才合情合理。 道德经可是道家的瑰宝,可惜都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如今只好寄希望于杨帆身上。 于是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抓住杨帆的手臂急声问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内容?请忠义伯不吝告知,对于您的恩情,道门一定铭记在心。” 两人状若疯魔,一脸期盼的看向杨帆,杨帆并没有拒绝。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这句应该也是更改过…… 某记得原文应该是:“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意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 …… 杨帆宛如一位得道高人,把在论坛上看到过的经义徐徐道来,而袁天罡与李淳风如同虔诚的信徒,听得如痴如醉。 小豆丁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而武媚娘学识可不低,自问还是涉猎到一些道家古典经义注释的,她也没听说过《道德经》居然还可以这样释义。 如今大唐两位鼎鼎大名的得道高人居然如学生一般向自己的郎君请教,武媚娘眼中散发出阵阵光芒,崇拜之色不言而喻。 杨帆之所以敢当着大唐赫赫有名的两名道家高手凯凯而谈。 一方面是因为看到了两人对道学的热爱与虔诚,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如此珍贵的道家学术失传。 毕竟他说的这些道义,是后世《道德经》爱好者根据马王堆考古出土的《道德经》原本推敲出来的,应该是最接近老子道德经原本的经义。 由于他的穿越,谁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挖掘出来,如果因为他的到来而导致这些经义失传,杨帆自然是不愿看到。 而袁天罡与李淳风,一边听一边不断的揣摩杨帆说的内容,很多困扰自己的疑问,瞬间便迎刃而解。 最后还是见到小豆丁昏昏欲睡,李淳风这才急忙引导杨帆他们来到玄天观里间。 这里的格局很是简单,应该是清修之地,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几个简单的坐蒲,显然是平时谈经论道的清雅之地。 有些不适应的盘着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