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的拨款预算已然敲定,可杨帆却还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不禁让韦挺有些疑惑。 于是不解地问道:“忠义伯是否还有什么难事?” 杨帆盯着案几上的茶壶哀叹道:“唉,让韦大人见笑了,某心中真不是滋味,一看到这热腾腾的茶汤,就让某想起主客司因为用度拮据,如今入冬却还没有用上碳火,吾心有愧啊。” 看着杨帆捶足顿胸、万分懊恼的模样,韦挺眼角不由扯了扯,这货脸皮也忒厚了。 明显是哭穷要钱嘛!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既然做了好人,干脆就再爽快点。 想到这儿,韦挺故作惊讶地道:“堂堂礼部主客司也如此拮据么,那倒是民部预算司失查了,老夫一定好好说他们,这样,既然发现了问题,忠义伯且回去让下属作份计划,只要不超过十万贯,老夫就一同批给主客司。” 果然还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杨帆大喜,他可是知道一个清水衙门抠抠叟叟过日子有多么憋屈,便想趁机从韦挺手里多抠一点儿钱。 哪知道有了意外之喜,要知道,主客司以前一年的额外办公经费也只不过几千上万贯而已。 真没想到韦挺会如此大方,杨帆赶紧站起来说道:“多谢韦大人支持,小子代主客司各位同僚铭感五内。” 韦挺呵呵一笑,满含深意的说道:“杨大人不要客气,这也是朝廷应该做的,只是希望杨大人抓紧把那事给提上日程来。” 反正这钱是朝廷的,韦挺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只要不揣腰包就行。 杨帆楞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自己撂担子不干而给的甜头。 不过杨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肯拔款就成。 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韦挺果然会来事儿,给足了杨帆面子,直接将他送到民部衙门的大门口才抱拳相送,可算是将看小吏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甚至很多的民部官员暗暗记下了杨帆的样貌,生怕自己以后得罪了这位爷。 小吏张大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他想碰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家大人的姑爷与这位棒槌可是冤家对头,怎地反倒如此和谐相处? 说到威势,韦挺大人可是丝毫不弱,甚至更胜一筹,不仅是亲王的岳丈,更是出身京兆韦氏,地位高贵无比。 要说自家大人怕了这棒槌,小吏那是打死也不相信。 不过也有一些心头膛亮的,从韦挺的举动来看,要么是被抓了把柄,要么是有什么利益纠葛,不然真以为韦挺是这么好讲话的? 可不论如何,韦挺如此举动,民部上下自是心里有数,起码韦挺在任期间,主客司的事情看样子必须特事特办,甚至得加急办。 不过杨帆却懒得理会这么多,反正有好处捞就行,他哪里有时间每次都跑来民部。 回到值房内,杨帆对着亦步亦趋的李义府吩咐道:“汝现在就找人去度支司等着,本官已与韦侍郎说好,今日就可以让度支司拨钱。” “民部那帮官老爷抠门得紧,每年大朝会的拨款都是刚好够用,弄得主客司办公经费都没有,汝去交待一下帐目主事王致远,不妨嘴巴张大点,比以前的预算提高50%申报。”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种事儿杨帆前世看得多了。 虽然已经跟韦挺通过气,但这群管钱的家伙是最抠门的。 在后世,很多人最头疼的就是跟管钱袋子的这些人扯皮。 你申报一万,他只给八千,不如干脆就直接申报得狠一点。 不过李义府真没想到事情居然办得如此顺利,自家大人与齐王殿下可是冤家对头,韦挺侍郎大人难道不应该为难一下么? 想不通呀想不通。 看向杨帆的眼神满是敬佩,有这样牛逼的大人在前面打头阵,幸福满满。 不过这可是好事,主客司早就没米下锅了,他都快愁死了,于是赶紧应了一声,急匆匆准备去找王致远。 “等一下,还有个事,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李义府刚转身跑了两步,又被杨帆叫了回来。 一脸幽怨地望向杨帆,李义府心想,大人您有事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再说了,能不急么,咱这是穷怕了! 虽然心急,不过却规规矩矩的折返回来眼巴巴站着。 看着那可怜样,杨帆真的想笑,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奸相,也有如此可怜的可爱的一面。 于是缓缓说道:“这次某与韦侍郎申请到了一笔日常办公经费,汝让王致远也把计划也一起给弄弄,赶紧一同要过来” 刚听完,李义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额外的办公经费,都不清楚主客司多久没有申领到了。 以前即使是专项的项目预算,民部要么克扣要么拖延拔款,简直是一毛不拔的公鸡,除了年初固定的经费,那还有什么额外的办公经费? 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简直是太牛了,果然不愧是财神爷。 小心的望了杨帆一眼,李义府问道:“不知上官申领了多少日常办公经费?” “以前主客司一年有多少?”杨帆随意的反问道。 李义府尴尬的笑了笑:“一年5000贯……” 啥?才5000贯…… 难怪李义府听到有额外的办公经费会如此惊讶。 杨帆沉吟了一会儿,韦挺既然能答应给予不超过十万贯的办公经费,那就说明民部确实可以支持这么多。 反正不要白不要,既然有交好自己的意味,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就按十万贯请拔,若那民部度支司敢推三阻四,汝就说某与韦侍郎已经谈好,若是不信,让他自去寻韦侍郎求证。” 既然韦挺答应不超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