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帆到了他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段志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里可不是青楼酒馆,而是右卫大营,更是朝廷的精锐所在,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那语气,显然把杨帆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杨帆暗自诽腹,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不就是不想把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么? 再说了,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不成? 从古至今,军中都崇拜强者,只要以雷霆之手段收服几个刺头,谁还敢再出头? 另外,大唐军事改革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皇权对军队的控制。 即使段志玄是右卫大将军也不能把右卫军当成私产。 虽然看不爽段志玄的做派,但真犯不着在此刻装什么硬气与这家伙硬杠。 如今肩负押运粮草的重任,而且前锋大军已经开拔。 如果因为与段志玄硬杠而造成粮草转运不顺,导致前方军心动荡,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杨帆的语气软和了一些,抱拳说道:“多谢大将军提点,刚才末将莽撞,请将军见谅,正因为陛下委以重任,末将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以才有些焦急;” “再者,末将初涉军事, 虽然说不上胡闹, 但也不能与大将军这种身经百战的宿将相比, 在大将军眼里说是胡闹也不为过,只是重任在肩, 请大将军行个方便。” 这番话姿态摆得很低,反而让段志玄挑不出毛病,眉头不由挑了挑。 本来猜想杨帆这家伙年轻气盛, 只要自己出言挑刺,这棒槌一定如斗鸡一般逮谁打谁,到时候便可以用各种理由故意拖延。 一旦粮草转运不顺,杨帆这小子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哪知道杨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下子变得态度极其温和,姿态极其低下,让段志玄有些措手不及。 他哪知道,作为后世人, 杨帆可是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更主要的是,有时候把拳头收回来才能有更大的力量打出去。 见杨帆恭顺的模样,段志玄知道自己失策了, 只能沉着脸喝道:“周都尉何在?” 营房外有人大声应道:“末将在!” 人随声到, 一阵甲胄的摩擦声音传来,很快便来到了营房。 用余光扫了一眼, 杨帆心中诧异不已。 真是冤家路窄,来人是个老相识,正是在骊山宴会上被自己暴打一顿的周道务。 此时这家伙正用一双阴冷的眼睛望着自己, 从他眼中不时闪过的寒光可以知其心中的愤恨。 段志玄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下令:“陛下有旨, 右卫军左营从今日起一切听从忠义侯的指挥,现在由你带他前往左营,一切由忠义侯自行安排。” “谨遵大将军令。”周道务单膝跪地, 大声应允。 段志玄抬了抬眼皮,瞅着杨帆说道:“本将已经奉旨下令, 忠义侯自行请便, 只是左营兵卒,都是精悍勇猛之辈,能不能指挥如一,就看忠义侯的本事了,请忠义侯好自为之。” 其实段志玄也有看杨帆笑话的成分在。 意思很明显,我已经按照圣旨给你士兵了,能不能指挥得动,那就看你的本事。 杨帆当然不会为了逞一时之气再去纠缠,抱拳感谢后,紧随着周道务出了营房。 看着走在前方一言不发的周道务,杨帆干咳一声客气道:“周都尉,咱们不打不相识,如今大敌当前,还请先放下私见,以大局为重,方不负陛下所望。” 周道务微微一楞,随即感激涕零的说道:“某深得陛下天恩,添为左营都尉,当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公是公、私是私,某还拎得清楚,请忠义侯放心,出征期间,某定遵从号令。” 如今杨帆是他的上官,即使有所不满,周道务也不敢现在说出来。 更何况,押运粮草看似简单,责任却重大。 如果因为找茬而出了意外,他周道务再多一个脑袋也不够砍。 不过,看着周道务对李二感恩戴德的样子,杨帆嘴角不由抽了抽, 洗脑的功夫确实做的不错。 难怪像左右卫这些戌卫京城的禁军, 中高级军官全都是勋贵之后,显然是为了保证军队的绝对忠诚。 即使是段志玄这样与世家走的近的勋贵,也从来不会有造李二反的念头。 杨帆呵呵一笑:“周都尉心胸宽广, 本侯实在汗颜,佩服佩服!” 周道务并没有回话,高昂着头颅一马当先。 呵呵……还挺有性格的。 杨帆并未在意,继续问道:“右卫左营如今有兵卒几何?” “共三千二百军士!”周道务侧脸看了杨帆一眼,吐出了几个字,像是惜字如金一般。 杨帆点了点头,恭维道:“周都尉年纪轻轻便掌管着一个大营,果真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本以为说说好话,套套近乎,能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些,但哪知道适得其反。 周道务冷冷的瞅了杨帆一眼后,直接不说话了。 杨帆一脸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这群长安城的二代们不是都喜欢让别人捧么? 难道这家伙真的特例独行不成? 正想再次出言,却见周道务冷着脸不爽地道:“忠义侯年纪轻轻却已是某的上官,你不是自卖自夸吗?” 说完,横刀一甩,面无表情大步向前。 卧槽!杨帆真想破口大骂。 这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自己还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了。 要不是要急着赶去校场点兵,真想再暴打这装逼犯一顿,简直就是欠揍。 你小子想装逼耍酷是吧? 行!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