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晚霞满天! 时间来到贞观十一年五月傍晚,距杨帆与长孙冲的比斗已经快一个月。 此时,大军也已经来到了益州境内。 自长孙冲醒了以后,没有脸面待在督运营,于是在李承乾的安排下进入了中军。 督运营没有人再唱反调,一路上成了杨帆磨练兵卒的好场所。 远远望去, 只见一群兵卒扛着大包小包在蜿蜒盘曲的山道上艰难的跋涉着。 一个两个挥汗如雨,却没有人叫苦叫累。 周道务跑在队伍的中段,正张大着嘴巴拼命呼吸,肩上的负重再加上身上的铠甲,差点压得腰都直不起来。 每跑一步,甲叶便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让人心烦意乱, 周道务真恨不得把这个平时看起来很威风的铠甲扔了了事。 在山间穿梭, 空气清新而润湿, 但周道务每呼吸一口气都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嘴唇干裂,脚步越来越沉重。 看着几千人背着负重,而运送粮草的马匹和民夫却是轻装上阵,周道务恨不得也加入其中。 真不知道杨帆是从哪里知道这种操练士兵的方法,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放着运送粮草的马匹和牛车不用,却让他们这些兵卒当牛做马扛粮食,美曰其名人体极限锻炼法。 虽然周道务出生武勋之家,但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把底子给败光,对于这种负重越野,确实有些吃力。 一个月的训练让周道务感到长足的进步,要不然早特么跨了。 自从杨帆参加到了训练之中,而且负重是其他人的三倍,虽然口上不说, 但周道务心头却对杨帆暗暗佩服不已。 这种以身作则的态度, 也是众兵卒毫无怨言的原因。 毕竟, 杨帆作为提督都带头了,他们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更主要是,众人的体力、耐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道务脑子不笨,当然体会到了这种好处。 因为小时候底子比较好,在挺过一段时间的煎熬以后,周道务在几千人的队伍中现在已经排到了中等,这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只是这种训练太残酷了,要不是大家都一样,周道务还真认为杨帆是故意报复他呢! 众人一路上被杨帆使命的操练,现在都有些惨不忍睹,疲态尽显。 有时候周道务都有些怀疑,他们这些人能不能熬到上阵杀敌的那一天。 让他高兴的是,距离松州好像只有两百公里了,只需两三天就能到达,这让周道务看到了一丝希望。 其实周道务的心理是复杂的。 一方面因为被杨帆毒打了一顿,对杨帆有些敌视。 另一方面则暗暗佩服杨帆的手段。 才两个月的功夫,就把桀骜不驯的左营兵卒治得服服帖帖,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佩服归佩服,但周道务心头总有一道坎过不去,这才有了矛盾的心里。 咬着牙坚持来到了扎营之地,面前的场景却让周道务傻眼了。 今天,空地上并没有扎营房,反而是放着一个个木质大桶。 木桶内热气腾腾,站在旁边的一排排兵卒们迅速的脱光衣物甲胄直接赤裸裸跳进木桶。 不一会儿功夫,木桶内响起各种压抑的呻吟,弄得周道务很是不解。 难道水很烫不成? 正想询问之际,只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定眼一看,原来是长孙冲带着一群巡查官员来到了督运营。 长孙冲春风得意,自从去了中军以后,被李承乾委以重任,授以督军之权柄。 因此,长孙冲总是以巡视为由,爱来督运营找茬,此次前来,想来也不会憋着什么好屁。 不知不觉中,周道务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督运营的一份子。 吁的一声,长孙冲勒马停在周道务身旁,问道:“周都尉,难道杨帆那厮虐待你们?” 也不怪他如此发问,毕竟周道务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惨了。 脸色苍白,两腿发软,头发干枯,嘴唇开裂…… 要不是身上穿着铠甲,与乞丐无异。 周道务无力的摆了摆手,苦笑道:“刚训练结束,无碍!” 长孙冲皱了皱眉,有些诧异,这画风有些不对! 本来只要周道务说自己被虐待,长孙冲便能以此为借口找杨帆的麻烦。 显然,这个曾经的队友有些叛变的苗头! 不过,长孙冲知道今天是带着任务而来,不宜找茬。 不再理会惨兮兮的周道务,一双阴冷的眼睛查找着杨帆的身影。 只见一排排木桶前,杨帆正拿着一根木棍,口中不停的嚷嚷。 一群赤裸兵卒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木桶之外,神色显得有些异样。 长孙冲脸色顿时沉下来,怒斥道:“岂有此理,军队之中,赤身裸体简直有辱风化。” 被长孙冲这么一说,泡在木桶里的兵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曾经的长史,现在可是代表着太子李承乾巡视,相当于太子殿下亲临,这话谁敢不听? 不过,一旁的捉督大人虎视眈眈。 杨帆憋了一眼这位狐假虎威的小白脸,提起木棍,在木桶前踱着步子:“如果当本提督说的话是放屁?还没到时间就站起来,看某不抽死他!” 反正长孙冲茬也不是一次两次,杨帆都懒得理会。 闻言,长孙冲差点被气死! 你说话不是放屁,那就是我说话是放屁咯? 要知道现在他是代表着太子殿下。 长孙冲深深吸了口气,敛去怒意,拱手对杨帆问道:“提督大人,兵卒为何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