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范哲便径直走到萧瑀左边坐下,宛如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见此情景,剩余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意图很明显,范哲是在挑战萧家的领袖地位。 不管是萧家还是范家,在江南而言都是庞然大物,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所以众人都一言不发,显然是想静观其变。 萧瑀当然能够看透这些人的心思,冷冷看了范哲一眼后没有再理会,对着下面的人沉声说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江南豪门,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打算没有什么错。” “萧某人不想惺惺作态,也不想说什么官面上的话,但江南除了是江南士族的江南,但也是大唐的江南,更是大唐百姓的江南,这个共识大家必须认清。” “念在萧家与诸位多有交情的份上,今日萧某人才刻意请大家前来商议。” “但大家若不想听萧某的建议,现在自可离去,可若是某些人想为了自己的私利,要将江南卷入滔天巨浪之中,令所有江南士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萧瑀第一个不答应!” 闻言,堂中诸人惊讶不已。 虽然知道萧瑀是被皇帝逼着来江南的,却不料态度如此坚决! 可若是任由杨帆立足江南,他们必将损失很大的利益。 可若是继续阻拦,又害怕朝廷真如萧瑀所说,派大军南下扫平江南士族。 一时间,众人有些进退两难。 范哲却对萧瑀的言辞有些不以为然,讥讽道:“宋国公实在危威耸听了吧?江南远离中枢,自古以来都是吾等世代繁衍之地,本来就应该属于咱们,何须听从朝廷使唤?” “以前朝廷不插手江南我们可以视而不见,但现在朝廷居然想夺了咱们的财路,在座的各位不会同意,范某人更不同意。” 堂下一名中年男子也马上站起来附合道:“范公,依我看啊,宋国公这些年久居京城,已经忘了自己是江南之人,也忘记了萧氏之祖宗是在江南发展起来的,忘宗数典也不足为奇!” 这可是赤裸裸骂萧瑀忘本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萧瑀气得肺都快气炸了,狠狠瞪着这个中年男子,阴森森地道:“林御,即使你父亲在某面前也不敢如此嚣张,你居敢在老夫面前狂吠,真以为你林家能在江南一手遮天不成?” 林御乃是林氏家主之弟。 本来这次是邀请各大家族族长前来,林家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过来则罢了,却还没想到这么嚣张。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 林御敢如此,只不过是仗着有范哲在这里罢了。 此次联合山越和张亮围攻杨帆,范、林两家可谓是功不可没。 其他人也许慑于范、林两家不敢说什么,但江家族长江弘斐却不能,跟着讥讽道:“宋国公,林氏素来目中无人,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您又何必动怒?” 既然已经决定示好萧瑀以保全江家,言语之间自然没有一丝客气。 闻听江弘斐之言,林御顿时大怒道:“江老匹夫,焉敢辱我家门,找死吗?” 江弘斐冷笑不语,一副你能拿我奈何的模样。 见状,萧瑀冷笑道:“林家小儿,人若不自重,则人人辱之,来人啊,将这种狂悖无礼之徒给我扣押起来。” 话音刚落,当即便有萧家护卫跑来,将一脸懵逼的林御拖了出去。 随着林御骂骂咧咧、大吵大闹的的声音渐渐远去。 众人才回过神来! 特别是范哲,此时面色铁青。 他哪料到萧瑀居然敢当着众多江南士族族长的面把林御扣押,简直是不把他范哲放在眼里。 冷冷的盯着萧瑀看了一会儿,范哲漠然道:“萧公,虽然林御言语有失,但也是为了江南士族的利益,如此把他扣押,你们萧家也太嚣张了吧,真以为在你萧家的地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 萧瑀抬了抬眼皮,不急不缓说道:“林氏狂悖,公然挑衅朝迋,更是派人围攻江南大都督,此举显然是想将江南士族陷入不臣之境地。” “萧某人此举,乃是秉公办事,挽救江南士族于危难,从今而后,吾萧氏与林氏一刀两断,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在座之人默然片刻,纷纷附和萧瑀之言。 能够成为一家之主,在场之人都不是笨蛋,更不是林御这等冲动鲁莽之辈可比,自然看得出萧瑀此举的用意。 虽然萧瑀是以林御无礼为由发飙,却再次以挑衅朝廷为由给林氏扣了一个帽子。 乃是想让林氏背负出兵袭杀杨帆的罪名。 萧瑀下江南,在场的人都知道身背皇帝御令,自然是要找人出来背锅。 无论这背后有何曲折玄机,参与者有谁,这枚苦果都必须有林氏一族。 今天萧瑀把几大江南士族请来,显然是要大家表态。 要么联合起来将不守规矩的江南士族踢出局,要么承受朝廷的怒火。 为了自家的利益,牺牲一个林氏当然没有人反对。 当然,除了林氏的联盟范哲。 但范哲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此时他人单力薄。 不过,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萧瑀,心头暗暗决定,等一会儿定要让萧家付出代价。 见这招敲山震虎起来效果,萧瑀敲了敲面前的桉几,又澹澹的说道:“诸位为何如何短视,杨帆下江南,乃是皇帝的旨意,即使诸公心有不愿,自可暗中筹谋,为何听信某人的妖言,干出袭杀朝廷官员这等愚蠢之事?” “此次围杀杨帆,不仅联合了山越人,还与部份江南官员勾结,小小的林家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奈,听说后面少不了范家的影子,不知范公如何解释?” 范哲见萧瑀咄咄逼人,一上来就掌控全局,不仅要拿下林家,还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