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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我心(2 / 2)

心中存个念想,我的心他们又何能剖开?”

说罢,她蓦然直起身子,脸向上仰,双手举至头顶,长长的水袖垂下,蔓延若芙蓉花。

她笑了,对着漫天星河放声大笑,正如昔年。

“我心逍遥,超然于物,你说我痴,又何能解我无待之心?不过,是求物物而不物于物。”

她一边唱,一边飞速转着,飞旋的双臂就像翅膀,在风中滑过潇洒的弧度。

苏萍垂眸思索着她的话,好半天都辨不出其中的意思,不由小声嘟囔:“逍遥?心无所住才是逍遥,你有所执着?”

樊明月仍是笑着,只是眼圈泛了红,那其中浸满了忧愁,就如同波涛翻涌的湖面,蕴含着暗流。

一曲舞罢,两人在沉默中分别。

“咦?哪儿来的这么好看的姑娘!”

苏萍抬手遮住阳光,却觉着光芒愈加炙热,原来在那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立着一位绿衣姑娘。

她生得娴静秀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精巧的眉眼,温润如芙蓉,虽不乍眼,却显露出少女特有的灵巧。

这般纤巧灵动的姑娘她只在画中见过,即刻便觉心中一动,竟赞了出来:“妹妹,我在哪里见过你呢!”

这初来乍到的姑娘大概没见过像她一样贫嘴的人,只是抿着嘴微笑。淡淡的阳光落在她宛若白瓷的脸颊上,透出一抹桃红。

“在哪里呀?”

她还是孩子心性,总是要多嘴问一句。

苏萍大大方方走过去,挽住她的手,笑得灿烂:“画里呀!妹妹,你去我那里,我给你画副画!”

两个姑娘相携而行,来到那一方小小的院落。其他人的房间都是胭脂水粉,独苏萍的全是书和画。

姑娘一见这些画,眼中迸发出几分光芒。她坐于窗前,侧着脸拨弄书册。

趁着这当儿,苏萍笔锋一转,便是惟妙惟肖的美人图,又在鬓边添了一朵芙蓉。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芙蓉?”

姑娘看着这幅画,心中实在欢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作画。

“我不但知道你喜欢芙蓉,还知道你会跳舞呢!”

苏萍邀功讨赏般的傻笑,背后仿佛还有摆动着的小尾巴。

一面说,她一面指了指画册上跳舞的女子:“你的身段这样好,一颦一笑又有风度,就好像画上走出来的跳古舞的女子。如今像你这般风雅的人已经很少了,我见了,便想起那幅最爱的《瓶中画》,画上的人跳的是《芙蓉曲》,已经失传了很久…”

姑娘双手托腮,微笑望着她,这笑容那般温柔,就好像涓涓细流,在春日的暖阳里化开。

“你说的对,我不但喜欢舞,还更喜欢戏曲呢。我喜欢皖南那边的皖戏,你知道不?”

苏萍先祖是皖南人士,家族中有人酷爱皖戏,虽不会唱,却大致摸得着门道。如今一听,心中自然畅快:“知道的,我就是皖南的,我家姑婆以前是唱皖戏出身,可惜…”

她讲着过去的故事,眉间添出几缕哀愁。姑娘静静的听,待她说完,忽然站起身,走到房中央,一摆袖,便唱了一出皖戏。

从此,两个人就这么成了朋友。

这姑娘就是樊明月,她说除了苏萍以外的姑娘都讨厌戏曲,说爱唱戏的都是戏子,还因此嘲笑她。在这空荡荡的宫里,没一个朋友。

可苏萍不嘲笑她,还懂她,是她唯一的知己,一找到机会,她就将一方小小的房间当舞台,一遍又一遍唱着新学的戏腔。

“我的戏,只唱给你听。”

她总是这样说。

在那些梨花飘雪的季节,在那些银装素裹的日子,她就这样身着单薄的戏服,在心中的舞台绽放,在无人可知的角落。

可她在温柔娴静背后,也有苏萍看不懂的自在。

“我如明月不凭云,任那东风自独化。物物只堪是机心,逍遥本由无中生。”

她吟着诗,摇一把折扇拍遍栏杆,喊什么逍遥大鹏九万里,说什么一切皆道法自然。

她喜欢红尘的戏,却厌着经书的名,唱着一波三折,只嫌其中皆是机心,大概这俗世于她,还是太过矛盾。

“总有一日,我要去江都。”

她抚着她的手,笑容中是几分惆怅。

苏萍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江都?”

这清风明月似的姑娘不再豪爽的笑,又恢复了那副恬淡温柔的神色,纤细的手指揉皱了她的一头青丝:“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子在江都等我。”

男子?

她有心上人了?

苏萍小心翼翼的问,可从来都没有确切的回答,她只是指着书上悠然自得的庄子:“你看,多有意思,他梦蝴蝶,我也梦蝴蝶。你说,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庄周梦蝶?

又有谁这一生没有梦见过几次蝴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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