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沉鸢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
一种陌生的情绪占据了她的思绪,她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从小到大和他人一直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也因为家庭的缘故,几乎没有什么好朋友。
那么——
她目光渐渐聚焦到少年的脸上。
——他会是第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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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礼高中基本上不住校。
但沉鸢宁可住校。回到那个冰冷的家中,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争吵声。
“你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是不是?”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整天疑神疑鬼的。”
…
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人,在见到沉鸢进来后,立马着急地围上来,“今天报道怎么样?有没有留意到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对此沉鸢心中冷笑,讽刺地勾起嘴角,“天还没黑,做什么白日梦。”
沉母闻言当即怒火上涨,好在被沉父拦下了。
“那些公子哥能看上我什么,除了一张脸吗?”沉鸢反问沉母,犀利问道,“除了一张脸,我还能带给人家什么,人家凭什么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大的精力。”
沉母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慌,有些苍白地辩解道,“光你这张脸就足够了。”
沉母说得也不全是谎话。
的确,从小到大沉鸢在人群中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巴掌大的小脸,流畅的脸型,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女娲精雕细琢的,再加上她个子高挑,无疑是道亮丽的风景。
初中时就有不少男生对她有好感,但都被她的冷漠劝退了。
这句话让沉鸢既觉得讽刺又愚昧,愚昧过后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最后索性直接回房。
回房的第一件事沉鸢从抽屉里拿出攒了很久钱买的密码本,在其中一页中写下——
2008年X月X日,天晴
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我又遇到了他。我们成为了同桌,也许未来我们会成为朋友。
她有记日记的习惯,一页页翻过去,以往的日记也都是这个格式。
落笔后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他眼里有光,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纵使今日的所见所闻会给人有种落差感,但沉鸢始终相信,她的命运绝不仅如此,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她去翱翔。
男女之情绝不是她现在考虑的事,即便她现在对这个少年有心动的迹象,那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至于未来如何,那就交给时间来考验。
青春韶华,绝不只是男女情爱,更多的是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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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过后就迎来了军训。
八点在操场集合,教官年纪不大,站在最前方目光扫视过一众底下的学生,突然叫了几个人出来。
因为学校订做的军训服尺码偏大,那几个人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教官限他们五分钟内整理好,否则当场俯卧撑二十,吓得那些人连忙整理,其余人则是站军姿。
本就是炎热的夏季,再加上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不约而同都出了很多汗。但即便如此,众人依旧不敢动,原因无他,都被那俯卧撑二十吓到了。
直到有人喊了声报告。
教官站在那人面前,问,“什么事。”
“报告教官,我想整理下帽子。”
在教官的应允下,那人才敢动身整理,顺带擦了把汗。
操场上军训队伍庞大,一眼望过去都是整齐划一的军绿色。沉鸢个子高,站在后方第二排女生末,而站在她身后的,则是男生。
她不经意间甚至还能听到后方中的窃窃私语,当然也包括他。
温嘉礼站在和她相对应的位置,因为个头高,在人群中很瞩目,也很吸引眼球。他人缘倒是异常的好,和周围的男生都能说上两句话。
有些时候,沉鸢甚至都觉得像他那般热烈的人天生就该是被人簇拥的。
军训的项目很多,也消耗了不小体力。中途沉鸢好几次累得站不稳,不知为何,她今天总觉得特别疲惫。
好不容易到休息时间,周围嬉笑打闹一片,唯独她身边,冷清寂寞。
这样也好,她本就不是多开朗的人,也省得和人打交道,就这么平静的度过高中三年已是最大幸运。
直到不多时,有人在她旁边坐下,“同桌,你累不累啊?”
自从成为同桌后,温嘉礼对她的称呼就由沉鸢同学转变为了同桌。
沉鸢微微张嘴,“还好吧。”
温嘉礼哦了声,小声嘟囔了句,“不过这太阳也太大了吧。”
他像是与朋友闲聊那般的口吻,随意自然,“对了,同桌你这几天有没有预习课本上的内容。”
“不过想想也是,你成绩那么好,根本就不需要预习。”
沉鸢摇头道,“预习了的。”
这下温嘉礼故意摊手哀叹了声,“果然,比我优秀的人还努力,看来我也要加油了。”
其实两人的成绩在全省内排名相差不大,也就第一到第十五的差距。沉鸢知道他是看自己身边过于冷清才过来找她说话,心口柔软了一瞬,无声地在心里向他道了声谢谢。
短暂的休息过后,又进行下一轮训练。除了站军姿,还有正步走、齐步走等。
在做蹲下与起立时,沉鸢起立的一瞬间,没来由的眼前发黑,过后只好大口喘气,调整好后才继续接下来的训练。
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这个点教官也让大家坐下休息。沉鸢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周围的嬉笑声,思绪渐渐放空。
直至身下传来一阵暖流,原本放空的思绪回拢,只好紧紧咬住下唇。她的生理期一向准,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却提前了数天。
处理好后回到队伍中,大家正在发矿泉水。沉鸢不自觉手揉了揉肚子,脸色有些凝重,她没有痛经的习惯,但不舒服或多或少有一点。
在发水发到她时,她刚想接过,那瓶水就被人一掌拍开了,“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