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看了看这个小帐篷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儿子,觉得特别宽慰,发自肺腑道,“我儿有心了。”
“儿子也就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有用,母妃高兴就好。”
“奴婢参见王上。”
“青英见过王上。”
听到帐篷外的宫人和青英给王上行礼,芸贵妃和景容煕知道是王上来了,正要出去迎接,不料王上已经先行一步掀开了门帘。
在王上眼里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后宫的一切自然也是,所以也不用跟人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进来了。
大禹王景文骞的年岁比芸贵妃要大了差不多一半,已经到了花甲年纪,白发和皱纹都慢慢出现了,再加上他整个人精瘦,更显老了几分,笑起来皱纹就更加明显了。
“不知王上嫁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王上莫怪。”
“儿臣见过父王。”
“快起来,都起来,听宫人们说十四让雍华宫的荷花开了,本王不请自来,凑凑热闹,十四这体贴人的心思倒是随了你娘。”
王上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招呼景容煕起来,一边自己大大方方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帐篷本就不大,又进来一个人瞬间小家子气了不少,他左顾右看,爽朗提醒道,“十四,你让青英再去朱群那里领些西域进贡的毯子和羽账过来,看还需要什么,也只管去拿,再把这儿做大做气派一点儿。”
“王上,不用了,臣妾刚要让十四把这里拆了,这毛毯和绒账是西域进贡的稀有物,要是遇到严寒天气可是有大用处,再说朱总管那里的物资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王上平时没少关照赏赐,臣妾这雍华宫里什么都有,再要铺张浪费,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还是你伸明大义,不像那些得寸进尺之徒!”
看景文骞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意有所指。
芸贵妃没有接过话头往下深究,而是招呼帐外的宫人准备茶点送进来,然后笑容迷人的对王上温声道,“臣妾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为王上解忧,今天借着十四的一片孝心,借花献佛,陪着一起赏这荷花,王上觉得如何?”
在母妃吩咐摆茶点时,景容煕已经适时地退出了帐篷,还体贴的吩咐宫人也都退散开了。
景文骞低头看着依附在一旁的芸贵妃,“才几日不见,爱妃清瘦不少,还是之前落下的毛病吧,都怪当年本王一时糊涂……”
芸贵妃伸手止住了王上即将说出口的话,“王上要是每次都这么惭愧念叨,就是臣妾不是了。”
此刻这暖帐里只有他们两人,芸贵妃几句善解人意的耳畔话语,再加上她依旧让人挪不开眼的美貌,惹得景问骞心里又多了几分怜惜。
这几天芸贵妃不便服侍,王上心里早就想念,一时情不自禁,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白皙的脸庞……
等出了雍华宫,景容煕一路往宫门走,青英知道他这是要出宫,一声口哨把马车召唤了过来。
“母妃和父王可真是恩爱,等我到了父王这个年纪,也能和心爱的人像他们一样,那该多好?”
听到十四爷这么感叹,既是亲信也是朋友的青英忍不住提醒他,“十四爷,不是我泼您冷水,那顾小姐的性子和温柔如水的芸娘娘可是天差地别,您要是喜欢温柔乡,我看还得另觅知音。”
景容煕横了青英一眼,转身跳上了马车,“一看你就不懂,我所指的从来都不是温柔乡!”
青英瘪了瘪嘴,他哪里不懂,还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马车徐徐往宰相府的方向去了,这次可以直接走大门了,就说自己是顾小姐的江湖朋友?好像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冒然进府去找一个女孩子不太妥当,当景容煕还在想着用什么身份去叩响顾家的大门比较妥当时,不料得知顾初言早就出府了。
顾初竭是认识十四爷的,青英还没来得及调转马车就被他发现了,老远就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想到他之前捏造阿初画像和摸黑她名节的事,景容煕本不愿跟他有过多交集,但是终归他是阿初的大哥,还是要保持起码的体面,于是没有把自己的厌恶表达出来。
“不知十四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来找阿初的啊,我看她提着一盒点心就出门了,一下午都在跟她大嫂学做点心,之后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不定是密会哪个情郎去了。”
这顾初竭被揭穿了之前的谎言,面对他时居然没一点愧疚和不自然,而且还说话继续阴阳怪气。
景容煕不禁蹙眉,对于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似乎没有保持体面的必要。
“阿初到了婚配的年纪,又长得活泼可爱,灵气逼人,相信有不少人愿意跟她做朋友,我觉得大白天的出去会会朋友,也没什么,倒是你,身为大哥,不维护她也就罢了,怎么还用‘密会’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平常的聚会,有意诋毁?”
说完景容煕转身跳上了马车,漠然道,“既然阿初不在,那我改天再来。”
没想到景容煕会这样维护顾初言,顾初竭气得脸都歪了。
看来二弟说的多半没错,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这天下到底是景家的,所以尽管景容煕直接明面上袒护他讨厌的人,但是顾初竭不敢多说什么,还得恭恭敬敬的送别。
“十四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