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玻璃瓶放到桌前。
“我们在盛香楼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已经确认过了,贝勒爷体内所中的毒,和这个是吻合的。”
“那你们查到是谁投的毒了没?”
听到庆王爷的问话,喻大人又补充了一点,“微臣有必要先跟您说明一下,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庆王爷拿起那瓶子,凑近端详了一番,觉得没什么稀奇,“这上面什么明显的特征都没有,就是普通的瓶子,连个厂家都看不出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线索?”
“王爷是洁身自好之人,自然不知,正因为它一直在黑市上流通,又药效隐晦,所以一般人都只会认为它是一般的大补丸。”
王爷听到这里已经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自己儿子的死,不光牵扯了盛香楼,还牵扯到了黑市上的药。
“喻大人的意思是?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王爷和王妃洁身自好,又爱子心切觉得这事多半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陷害,可是像贝勒爷这样的死状在盛香楼不是第一次了,微臣之所以还要去现场调查,也是再次为了佐证罢了。”
难怪喻大人回来得这么快,原来他早就有了判断,可是庆王爷还是不愿相信。
“你的意思是云亭他自己害死了自己?”
“王爷有所不知,之所以这种东西只能在黑市上流通,价格也不扉,主要的受众也就是家世丰厚,又喜欢寻求刺激的公子哥们,虽然它有奇效药效,但也有他的危险性在,特别人在身体不适时,想要拿它进益身体,本身就是一种透支,而贝勒爷的情况显然是服用过量,使身体无法承受而猝死当场,当时那个香君微臣已经派人看管起来,他是目击证人,当晚也一直和贝勒爷在一起……”
“够了!”
庆王爷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想不通云亭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把自己的命给折腾没了,他更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死在那样的地方,真是连死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生前不给他争气也就罢了,死了还要往他脸上摸黑!
庆王爷既然已经明白了事实,喻大人也就没有再对这件案子多做更多的说明,等到王爷重新坐下来他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香君也知道贝勒爷的身份,没有声张,所以这事要是想干干净净的处理倒也不是难事,就看王爷您的意思了。”
庆王爷叹了口气,云亭如此不争气,自作孽不可活,这事再查下去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也是爱莫能助啊,“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王妃那里一直派人传信要我过去一趟,您看?”
“喻大人办案,没有什么好推敲的,王妃痛失爱子,太过伤心,难免产生臆想,胡言乱语,请喻大人不要在意,她那里本王会去宽慰,不管是作为庆王爷还是作为云亭的父亲,我都希望他不要人都走了,还要被人看笑话,遗臭万年,接下来的事有劳喻大人费心了。”
“王爷言重了,这是微臣该做的,逝者已矣,请您节哀,微臣告退。”
王妃等了很久都没见喻大人过来,后来又听说他已经被景云卿送出了府,气急败坏的找到了庆王爷的书房,直接上前就给了景云卿狠狠一个巴掌。
“你这是心虚了吗?案子还没查清楚,就这么着急把人送走!!!”
景云卿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这一巴掌,本来他是不会任由她欺负,但是念在她是伤心过度,就没跟她计较,直接打算出去,让王爷跟她说,不料王妃不依不挠上来拦人。
眼看一场闹剧又要上演,庆王爷及时喝住了她。
“闹够了没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云亭现在还躺在冰窖里,现在最要紧的事应该是让他尽快入土为安!”
“王爷!云亭尸骨未寒,你不帮他把凶手缉拿归案,他怎么安歇?!”
“你真要缉拿凶手?那就去问问你的亲弟弟!”
王爷说着将喻大人放在桌上的玻璃瓶扔到了她面前,“刚才喻大人说的时候本王还没想起来,都说外甥像舅,云亭可真是像惨了他,两个人连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都相同!他这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己害死了自己!”
王妃捡起那玻璃瓶,已然是识得的,也知道它的作用,眼里的锐气瞬间没了大半,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嚣张,“王爷,难道云亭他是因为吃了这个才?”
“本王记得前两年他舅舅就是因为食用过量,还惊动了王兄身边的太医,连夜赶过去,才捡回一条命,你却还纵容云亭和他这样的人为伍,你这是枉为人母!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啊!!!”
王妃摇头,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两个前几天才牵马场的马出去卖了!我刚才收到线报,属于王府的马匹正在黑市上流通买卖!”
说到这里王爷不禁冷哼一声,“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马场的每一匹马都是登记在册的!如果他们正常买卖,怎么可能会流落到黑市去?告诉了你这些,还要再无视事实,冤枉其他人吗?!”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云亭很乖,他很乖的……”
王妃受了刺激,失了魂般,嘴里痴痴傻傻地喃喃着,跌跌撞撞地扶着门往外走,她身边只有一个从娘家过来就一直陪着她的老仆人跟着。
景云卿望着她形影单只的样子,天作孽尚可恕,他们母子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落得这样的结果根本不值得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