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醋,本打算捉弄她,却不想她味觉时好时坏,让他没捉弄成功,所以刚才才那么奇怪的打量她。
顾初言有些尴尬的把那杯醋放到桌子上,还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都要像刚才那个小孩子一样把她当异类看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被不远处的景云卿看在了眼里。
难道她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难怪她现在一碗素面都不计较,原来她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想来也是最近吧。
景云卿低下头来,愧疚不已。
他记得她以前是爱吃爱玩的性子,这场变故让她整个人安静了许多,脸上几乎没什么笑容,现在连味觉都失去了,身体尚且如此,内心估计还要更加千疮百孔。
说到底,顾府就是朝廷权力争斗的牺牲品,而他景云卿和庆王府则是那个变本加厉往她伤口上撒盐的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刚才只是夹了几片牛肉到她碗里,她都那样防备,景云卿看着自己特意租来的马车,想着要是直接说是特意为她租的,只怕也要被她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看来还得想个别的理由才行。
见到景云卿回来,顾初言忙起身擦了擦嘴,把账结了,立刻跑去了自己的马身边,一副随时跟他可以出发的样子。
见她好像生怕她会被丢下一样,景云卿虽然心疼不已,但是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走到她跟前去,语气平淡的开口,“我租了辆马车,可是刚好没有合适的马能适应大漠的环境,要不你坐在马车里,你的马来就在前面牵引?”
顾初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呼噜不是马吗?”
“它是汗血宝马,比起一般的马力气不够大,不适合这么用。”
好像之前是听说过这种马不适合驮一些辎重物品,左右也要同行,顾初言只得点了点头,把自己的马牵了过去。
景云卿把她的行李放到了马车上,给那匹马套上缰绳,又把他自己的马拴在后面跟着,然后示意她上马车,自己则在前面当起了马夫。
顾初言看着马车中间的火盆,这比她迎着寒风赶路可是舒服多了,总感觉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迁就她。
明明他们是水深火热的对立关系,可是有时他做的事,说的话又好像是在替她着想,所以经常让顾初言看不明白他这个人。
在这样性情不定的人身边,让她也特别没安全感。
“你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既然你有心履行承诺,看在母亲的面上,我这一路也有责任照顾好你。”
马车内,顾初言正疑惑着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前面的景云卿,便大声给了他解释,他的话里不但夹着寒风,还有刺骨的凉意与冷漠。
顾初言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揣测什么了,也好,看在母亲的份上,倒是个可信的理由,毕竟,他再怎么恶劣,对自己的母亲应该还是真心的。
“我之所以过来这一趟,也是因为之前答应了母亲,你也不要多想。”
两人的话把气氛降到了冰点,直到景云卿听到马车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找了一处避风的空旷地,把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自己也进了马车内,打算陪着她一会儿。
外面寒风凛冽,马车里炭火烤的特别暖和。
他进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母亲,顾初言,还有他,他曾经幻想过的这段大漠旅程,正以另一种方式实现着。
只是物是人非,早已经不是他期待的样子。
他愣神想着,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景云卿也沉沉睡去,直到听到有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他猛然睁开眼睛,等他过去掀开帘子,只见几只闪着森冷眼光的饿狼正龇牙咧嘴地向他们靠近。
“顾初言,快醒醒!”
听到景云卿的声音,顾初言迷糊中醒来,发现他们已经被山中的饿狼当成了猎物,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正要出去,景云卿把她推了回去,“别出去,你就在马车里等着。”
以景云卿的身手对付几只饿狼自然不在话下,他只是希望顾初言能保持清醒,免得发生万一的情况。
几分钟后,景云卿已经把那些饿狼系数解决了,等他把自己的如意剑收好,正要回马车,只见马车后面几个黑影正悄悄从后面摸了过来。
看到他们拿出闪着寒光的剑来,景云卿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顾初言,小心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