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江意浓没再提梦里的事,如往常一样休息娱乐,待檀樾安心去上班,她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蓝色运动装,凭着记忆去往上次檀樾刻意避开的那条路,寻找那座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檀樾资产丰富,她也不缺钱,但庄园里只有一辆黑色路虎,檀樾没想过要再买一辆车,江意浓纳闷自己为什么从来也没考虑过买车的事。
导致现在车库里唯一的车被檀樾开走,她出门只能步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庄园外面的林子,到了大路,江意浓在家还没出门的时候就想预定出租车,让对方在林子外的路边等她,结果翻了好几个打车软件都没有人接单。
现在再想定车,打开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不应该啊,刚才在山里还能上网,到了大路上,反而没信号了?
江意浓不信邪,宽阔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她举着手机又崩又跳,走的路线都是S形的,就为测试信号,远远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跳大神儿。
然而,手机依旧毫无反应。
走了许久,江意浓腿都疼了,依旧看不到马路的尽头,甚至连个十字路口都还没看到,依照这个速度,她感觉天黑都不一定能找到那座房子。
江意浓前后张望,前无去者,后无来者,不知为什么,明明她是沿着一条道走到了此处,但却有种迷路的感觉。
好像那座房子离她越来越远了?
江意浓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掉头回去,但又不甘心,走起路来都没刚才起劲儿,脚步越来越慢。
她没看时间,不知又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鸣笛声。
因为路上没有车辆,江意浓走路随心所欲,一会在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又跑中间去了。挡了人家的路,司机鸣笛提醒她靠边走。
江意浓听到声音,眼睛顿时一亮,回头,就见不远处一辆标着‘出租’二字的车驶来。
竟然有出租车?
但,江意浓定睛一看,她忽略了两个字:有人。
不过她依旧朝出租车挥手,对方只要愿意捎她一路,钱不是问题。
然而,车虽然在她面前停下了,后排窗户降下,里面的女乘客却一脸凶像,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却怒视着她。
而且看见她的第一眼,那人先是打量,随即瞳孔猛缩。
像是认识她,并且和她有仇似的。
江意浓瞥了一眼,五官尚可,能看出年轻时大约是位美人,但时间流逝,此人大概脾气极差,面相不善,皮肤干枯苍老,眼球发黄。以此判断这位女士的年龄,估摸着在六十岁往上,且还得是那种生活非常艰辛的老妇人。
但,她又化着艳丽的妆容,假睫毛很浓密,眼线细长,但她眼皮凹陷下垂,所以没有任何美感,反而像个老妖婆。
唇上粉色的唇彩更衬得她皮肤黑黄,且一看就是劣质的化妆品,颜色早已斑驳。
若从她化的妆容来判断,此人的实际年龄应该比她看上去要年轻不少,才硬要打扮装嫩。正常老去的人,即便追求精致,也会有一种符合年龄的优雅,不像她这样不伦不类。
江意浓收回视线,笑着和司机打招呼:“你好,请问方便搭一下车吗,我到前面十字路口就下车。”
司机皱了皱眉,看着江意浓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后排的女乘客柳笛儿开口了。
语气很冲:“十年如一日,江大小姐还是这么年轻,有钱保养脸蛋身材,怎么不好好养养脑子呢,连我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人都知道再往前就是高速公路,哪儿来的十字路口?!”
司机还算和善,又跟她解释了一遍。
走到此处的几乎都是车辆没有行人,因为前面没有别的路,一路上都有指示牌,上面写得很清楚,再往前是高速。
艳阳高照,江意浓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怎么会呢,她根本没看到什么指示牌。
她猛地回头,却见十多米之外,路标明晃晃地立在那儿,江意浓手遮在眼睛上方,抬头望去,蓝底白字,明确地告诉路人,前方直行五公里上高速。
江意浓额头沁出冷汗,头晕目眩。
脑子却急速运行着,那个女人说十年如一日,说她还是这么年轻,身材保养得如之前一般无二。也就是说,十年前那人认识她,且当时她的容貌与现在一样。
耳边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江意浓立即转身追上去,在出租车驶离的前一刻,用力拍打车门。
“等一下等一下!”
里面的女人似乎极喜欢看她狼狈的模样,果然让司机停车,重新降下车窗。
“江大小姐不会是被老公和亲妹妹的事,气得精神失常了吧?怎么这副模样?”女人语气里带着快意。
江意浓分析着,她不仅结了婚,还有妹妹?
而且从此人的口吻中可以推断,她的老公和妹妹或许关系不同寻常,这种不同寻常的关系让她很痛苦。
有点和梦里的事情对上了。
江意浓稳了稳心神,试探道:“所以,你连一个精神失常的人都不敢接触,就这么怕我?”
柳笛儿大怒,想用更加刻薄的话语刺伤她:“江意浓,当初你老公为了那么一点小事,费尽心力请律师把我送进大牢,一待就是十年,我以为他有多爱你!没想到你成为江氏的主人,有再多的钱,萧从越始终喜欢的都是你妹妹,听说买了栋别墅金屋藏娇呢!配角就是配角,你妹妹江漫漫才是女主,你的存在只是人家感情历程当中的一个劫,渡过你这个劫,人家才能终成眷属!而你,付出这么多,不还是改不了萧从越不爱你的结局!”
最近热搜八卦全是江家两姐妹和萧家两兄弟的恩怨情仇,便是司机也有所耳闻,知道这个在荒郊野外半路拦车的女人是江大小姐,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同情。
萧从越?
不是檀樾。
江意浓听着柳笛儿利剑一般的话,怒气逐渐升腾,但还能克制,司机同情的眼神投过来时,她才感觉心脏像是被戳了一个窟窿。
虽然依旧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