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兔子灯,老虎灯,狮子灯这样的动物形态的灯,也有各式各样花卉形状的灯。 凤妤不喜凑热闹,提着一盏牡丹花灯,看街头的杂耍表演,舞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喧嚣震天。秋香和春露挤开人群,把凤妤送到第一排。凤妤看得目不转睛,杂耍戏团有少女,孩子,老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热闹非凡。 看过杂耍,又去看皮影戏,凤妤一路打赏过来,看什么赏什么,活生生的财神爷,旁人打赏用铜板,她都是拿碎银。 一路赏玩,一路吃,秋香和春露把街头小吃都买了一遍,凤妤偏爱菱粉糕和干果,基本都是甜口。 吃饱喝足后,看人猜灯谜。 凤妤不爱猜灯谜,皆因她不爱读书,灯谜以诗猜字,她基本猜不到,却喜欢看别人猜灯谜。 巧的是,场中正是方玲君和林雨燕在解灯谜。 一人六个灯笼,一炷香内分胜负,解出谜语最多者赢。 方玲君已解四个谜语,林雨燕解了五个谜语,一炷香时间未到,方玲君拉着雪兰郡主苦思冥想,却解不出后面两个灯谜。 林雨燕傲慢地看着她,颇为不屑,雪兰郡主长于乡野,文墨有限,帮不到方玲君,凤妤看了一眼灯笼。 六十不足,八十有余。 左有十八,右有十八,二四得八,一八得八。 凤妤还没想出答案,一炷香到,差生三人组没有解出灯谜。方玲君输了,林雨燕嘲讽说,“肚子里没有文墨就不要和别人猜字谜,输了多丢人。” “输一次灯谜有什么了不起,你那么有本事,把整条街的灯谜都解了呀。”方玲君叉腰说,“我哥两年前留的灯谜,至今都无人能解,你去解啊。” 方楚宁两年前留了一灯谜,却不是字谜,至今无人能解。成了这条灯谜街的招牌,每年都有人尝试去解。 林雨燕抿唇,不和方玲君做口舌之争,雪兰看到凤妤,兴奋地挥了挥手,“阿妤,你也来了。” 方玲君看到凤妤来了,风一般地跑到她身边,“你可算来了,一会我们去放花灯啊。” “好啊!”凤妤一袭红衣提着牡丹花灯,簪花和步摇衬得她艳若桃李,姹紫嫣红的花灯街不及她半分颜色。 林雨燕眼底藏不住的恨意,从骑射宴后她就不曾见过凤妤,在庄子时做梦都想把凤妤抽筋扒皮。回城后想给凤妤找麻烦,却害得自己被禁足,林雨燕从小众星捧月,除了公主和林阁老家的孙女们,她在平辈里是最娇贵的少女,人人都捧着她,巴结她。往年元宵节,她身边都围绕着一群贵女,今年都婉拒她的邀约,吴长欢和张静苗都不愿和她一起游玩。 她第一次体验到人情冷暖,骑射宴上被凤妤算计后,想要谈一门好亲事基本无望,更别说嫁给谢珣。谁家愿意要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媳妇,连一贯巴结她的李鹏飞,家里都不愿聘她为媳。 她一辈子都被凤妤毁了,最近流言蜚语更听得她怒火中烧,林雨燕做梦都想要凤妤偿还她的痛苦。 可她又忌惮林晟的威胁,不敢对凤妤如何! 凤妤却笑靥如花地问候林雨燕,“林姑娘气色不错,这么快就从庄子上回来,想必过得不错。”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没在庄子上静养几年,你很失望吧?”林雨燕肆无忌惮地摊手,“你又能如何呢?” 凤妤轻笑,不见一点恶意,“那我祝你前程似锦了。” 林雨燕变了脸色,出了骑射宴的事,她还怎么前程似锦,凤妤简直在杀人诛心。林雨燕气得拂袖而去。 “晦气!”方玲君不爽说,“出来赏花灯还遇上她。” “都在京中,总有遇上的时候。” 凤妤遇见方玲君和雪兰后,却没和她们一起游玩,凤妤是慢性子,喜欢走走停停,方玲君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热闹都要凑,凤妤让她们先去前方玩,等会有缘自会见到,灯会就这么大,总能碰见的。 雪兰郡主本想陪凤妤,被方玲君拖着去玩,凤妤慢悠悠地逛,倏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只见谢珣站在观星楼上,负手静立,正在看着她。 凤妤站在桥边,湖光十色,流水滔滔,月光和花灯相互辉映出温柔的光晕,落在少女洁白如雪的脸庞。她提着一盏牡丹花灯,在漫天雪花中宛若仙子。 两人隔着满天花灯和雪花,视线轻触,谢珣双手撑在观星楼的栏杆上,凤眸含笑,蛊惑人心,“三姑娘,上来赏灯吗?” 观星楼有十一层,立于城中,更像一座瞭望台,寻常人无法攀登,谢珣刚上到三楼就看到凤妤,已站在栏杆边看她和方玲君,雪兰郡主等人嬉闹一阵。站得高,看得远,自然也看到她们在看猜灯谜,在玩闹,又在桥头分别。 观星楼平日里也不开放,凤妤从未登顶,难得有机会登高,自然不会放过。且今晚的观星楼显然是一座灯楼,楼外悬挂各种各样的灯笼和金玉之物,风吹过后发生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好多人都在远处看灯楼。 秋香和春露本想跟着她一起上楼,暖阳笑嘻嘻地说,“两位姐姐,观星楼通道窄小,不适合那么多人上去哦。” “那我家姑娘谁伺候?”秋香伸长脖子往上看。 暖阳笑说,“这不是有我家主子在嘛。” 秋香和春露对视一眼,满头问号,你家主子伺候我家姑娘?飞影见状,邀请她们去三楼看灯,秋香和春露见小侯爷近卫都在楼下,也不好跟上去。 观星楼的通道是环形通道一路往上,楼梯两旁都点着油灯,微光徐徐,凤妤爬到一半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爬楼? 谢珣站在高处,环臂轻笑,“累了?” 她气喘吁吁,脸颊因气竭而红,她总觉得谢珣的目光不怀好意,仿佛下一句会说给我一万石粮食,我可以抱你上去。 凤妤想到自己的粮仓,口是心非,“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