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岩山上,失去意识前,她想见谢珣,迫切地想见他,若她在西岩山死去,终其一生都不曾回应过谢珣的爱。 凤妤想,她会死不瞑目! 所以她偷偷乞求上苍,若她侥幸活着,她就应了他。 上苍垂怜,她真的活下来。 凤妤心想,既已和神明许愿,就该言出必行。爱恋和恐惧相生相伴,她得到了爱恋,足以对抗恐惧。 “因为,你是谢珣啊!” 她柔软的音调念着他的名字时,带着勾人的尾调,谢珣被勾引了心神,俯身吻住了她。 凤妤微怔,手却不受控地搂着他的腰。 秋香急得要跳起来,环顾左右怕被人看见,想要冲上去打破两人的亲热,被春露拦住,秋香愠怒,“你们家主子上花楼也是这么调戏姑娘吗?” 飞影一本正经地解释,“主子从未和人亲近。” “哦,天生的,很熟练嘛。” 飞影,“……” 暖阳忍俊不禁,秋香姐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耳鬓厮磨的缠绵热度冲刷着他的四肢,谢珣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狂热凝聚,怕自己克制不住化身成兽,匆匆放开凤妤。 凤妤被亲得脑海空白,予取予求,眼角略有微红,谢珣沙哑叹息,“真乖啊……” 乖到他想要把她扣在怀里,狠狠欺负。 凤妤咬着唇,又羞又恼,挣脱出他的怀抱,谢珣就看着她如兔子受惊般跳开,笑意温柔。 倏然,山风穿林,地动山摇,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山林中蜂拥而出,谢珣趴在地上,感受着山地传来了震动声。 山林中骤然传来一声巨响,接近着地动山摇,浓云卷起,树木断裂。谢珣起身,匆匆交代,“凤妤,站着别动。” 他屈指吹了声口哨,追风跑来,谢珣翻身上马往林边骑去,飞影和暖阳紧随其后,凤妤站在山坡上看着三道人影疾驰离去。 发生什么事? 谢珣到林边勒马伫立,因狩猎规矩不能进山,追风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焦躁,在山林边缘嘶鸣。马蹄声急促混乱由远而近,踏雪乌骓驮着谢珏冲出山林,见到追风后发出一声沙哑的长啸。 “二哥!”谢珣策马向前,谢珏从踏雪乌骓背脊坠落,失去知觉,谢珣飞快下马,却来不及接着他,谢珏滚落在地,青衫染血,雪白的脸上血痕交错,谢珣目赤欲裂,匆忙去扶他,两指压在谢珏脖颈,尚能感受到微弱脉搏,“二哥……” 他第一次看到谢珏如此孱弱,命悬一线,当年他孤身闯北蛮回来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狼狈。 “飞影,去叫张灵正!”谢珣已顾不上狩猎输赢,只要他二哥能活着,三万红纱甲算什么,不要就不要了! “是!”飞影迅速骑马离去。 林间倏然升腾起一道火红的信号烟花,炸开在上空,那是方楚宁的信号弹,他捕猎到梅花鹿了。 且信号就在林边,谢珣刚这么一想,浑身是血的方楚宁扛着一头梅花鹿,一手执剑,一瘸一拐地走出林间。 谢珣一时不知怎么形容方楚宁,青衫染红,满身戾气,整个人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来,又艳又惨烈。左肩扛着梅花鹿,素来含笑的眉目杀气四溅,又有一种无坚不摧的风骨,抗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 独孤靖从林间窜出,独孤靖跃起,挥刀大吼着朝方楚宁背后砍来,谢珣放下谢珏,抽剑去挡,铺天盖地的杀气沉沉而落,被谢珣霸道格挡。 谢珣厉声说,“独孤靖,狩猎结束,愿赌服输!” 独孤靖胸腹发力,弯刀猛然往下压,刀剑几乎压到谢珣的肩膀,被谢珣一脚踹开,“北蛮是输不起吗?” 身后一声巨响,谢珣回头看到方楚宁摔倒在地,梅花鹿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楚宁双手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向谢珏。 “听风……” 他的青衫几乎被血染湿,背部中了两箭,一个箭头还刺在身体里。暖阳想去扶他,被方楚宁挥开,他刚握住谢珏的手就昏迷过去。所有的意识仿佛就是强撑着到他身边来,谢珣不敢再耽搁,让暖阳断后,他把方楚宁和谢珏都抱上马背,往营地而去。 输赢在这一刻,已然不重要了! 独孤靖不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就差一点……只差一点!谢珏竟在山林中埋了火药,把他们全都炸伤。 方楚宁背部受了两箭,箭头拔出时血流如注,身体高热不退,极是凶险,谢珏的情况更糟糕。 建明帝和太子都被惊动了。 张院判跪在营帐里告罪,“二公子的眼睛被毒所伤,拖延太久,即便是解了毒,怕……怕是……” “会怎么样?”镇北侯看似冷静,身体却坚硬成石头。 “二公子的眼睛,怕是不好了。” 镇北侯如五雷轰顶,这位在沙场上杀敌勇猛,铁骨铮铮的男子倏然红了眼,背脊瞬间被压弯,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目不能视,形同废人,今后再也不能随军打仗,只能被困在京中,当富贵闲人。 建明帝痛心疾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谢珏的眼睛,若是治不好,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张院判领着十几名太医跪地请罪,所有太医都给谢珏诊治过,毒素深到骨血,伤了眼珠,已是药石无医。 镇北侯一语不发,掀帘而出,建明帝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太子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出帐篷,迎面就是侯夫人一巴掌,狠狠打在镇北侯脸上,侯夫人眼睛通红,“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让听风去比狩猎,你非不听,红纱甲得到了,听风的眼睛也废了,你高兴吗?” “母亲息怒……”谢璋和谢珣都陪着侯夫人在帐篷外,把张院判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侯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