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辉目不转睛的看着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唉,我们父子两个的运气似乎都不大好。” 陆凉州本来心里很是压抑,却还是被儿子的话给逗的勾起了嘴角。 不再耽搁,抱起雪妍带着儿子快步的进了大队的供销社。 …… 渠临县是农业县城,因为有个规模宏大的第二建设兵团,县城的规模一点都不小,在城西就有个全省第二大的纺织厂。 如今虽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改开也没开始,不过却比前几年松散多了,但即便如此,物资也不丰富,顾明棠的空间里有不少香皂和毛巾,挑出一些可以去掉标识的,她要卖掉换点钱花。 顾明棠是背着柳条背筐进城的。 里面装了五十块香皂和三十条毛巾还有发卡等好拿的小物件。 昨晚顾明棠烧了两大锅热水,然后陆凉州足足挑了半晚上的水。 虽然大家疑惑,可也没人敢问。 陆凉州性格孤傲冷漠,顾明棠胡搅蛮缠不讲理,所以,一般人不好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 顾明棠给俩娃一顿洗刷,用的是洗发水,就说是在县城胡乱买的,陆凉州只是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怀疑。 洗完之后,用篦子一顿梳,一直折腾到十点多钟,顾明棠才算是安心的睡下。 半夜的时候,感觉怀里滚进一个小团子,顺手搂过来,等早晨睁眼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没想到自己睡的这么沉,枕头边放个纸条都没发现。 陆辉和陆雪妍被陆凉州给带去了兵团,估计是怕她出幺蛾子。 如今兵团还没有解散,陆凉州依然是总工,那里还有他的一间宿舍。 临走时,还在桌子上放了十元钱和几样票证,她没拿钱,不过却将票证放在了口袋里。 一边想着昨晚的事儿,一边走的飞快,很快,顾明棠就到了纺织厂的大门口。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大铁门也是关着的。 但顾明棠却不是去纺织厂的。 从这里绕过去,有一片平房,那里有一个偷偷摸摸交易区,也是年代文经常提到的黑市。 是原身上个月去县城胡吃乱买时发现的。 一路顺利的到了胡同口,把风的是个瘦小的少年,戴着破棉帽子,双手插在露棉花的衣袖里,冻的睫毛都是白霜,看到有人来,眼睛眯了眯,呵,这不是那岭西大队的吗? 手里有钱,胆子贼大,脾气不大好。 “要买多些啊,还背个筐?”随后伸出手,手心朝上,管顾明棠要钱。 顾明棠却说,“等会给你钱。” “为啥?”少年顿时不乐意了。 想要进去,先交五毛钱进门费。 顾明棠打开背筐,“你看看我这些东西,你们要不要?” 背筐里的香皂是印花的油纸,毛巾是彩虹条的,还有发卡头花和头绳,还有几瓶面霜。 这些东西是她在一家大型的化妆品超市扫来的。 她正好空间升级,就顺手将能收的都收了。 但后来每次看都觉得闹心,要是装的都是水和粮食该有多好。 可如今再看,真要是一空间的水,那才是真闹心呢。 少年每样都看了一下,虽然年龄小,可干了两年,眼力见也练出来,压下心里的惊喜,假装慢悠悠的问,“你这是从哪里买来的?” 香皂味道特别好闻,表面细腻光滑,形状各异,颜色也是多种,个个都好像艺术品。 毛巾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质量和花样,摸起来软乎乎的,和现在卖的毛巾一点都不一样。 更别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发卡和头花。 就他一个男孩看着都好看,更别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了。 收到手,肯定好卖。 “前些天在城西遇到南方一家外贸公司的几个人……当时手里有钱,看着好看就直接给包圆了。这不,我丈夫回来就不高兴,嫌我买的太多败家了,没办法,我只得卖掉,你也别墨迹,这东西咱县城没有,省城都少见,看上了咱们商量价格,看不上别耽误我……” 少年眼神闪了闪,他怎么没听说城西来了什么南方的人呢? 也没想到顾明棠没遮掩。 可这些东西,他的确没看到过。 “怎么卖的?” 顾明棠说了价格,香皂五毛一块,毛巾一元五,发卡和头花六毛钱一个,一瓶子面霜一元五,一番讨价还价,以双方心里满意表面不乐意的价格成交。 一共卖了一百一十元。 与现在的物价和工资相比,没吃亏可也没占到便宜。 毕竟她这些东西称得上精品。 他们此时就在小黑市里,屋子里摆了不少东西,人不多,但都是有需求的。外人他们也不放。 可因为不要票,每样东西都贵的很。 顾明棠就没打算在这里买东西,到这来就是想换钱花。 要知道,她可是欠了一百多元外债。 不过却看着屋子里的压水井来了兴趣,这东西她记忆里有印象,却不知道怎么用,就找刚才那个少年。 刚才看到他将东西都拿去了另一个房间,隐约听到那屋里有人说话,显然这是一个小团伙。 顾明棠好奇的抓着压水井冰凉的手柄,发现好像类圆圈,正在这时,少年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顾明棠玩压水井,就走过来,“顾二姐,没看到合心的东西?” 顾明棠摇摇头,却指着压水井问,“刚子,冬天能在屋子里打这种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