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心里又恨又急,就算是将他们都必了又如何,很多伤害都是不可逆的。 怎么就不听话呢?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和六婶子站在一起的顾明棠。 她讨厌岭西大队每一个人,包括顾明棠,可看她安然无恙,叶兰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没事儿,陆凉州的两个孩子也没事儿。 刘寡妇在上车之前,忽然回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叶兰,大声的喊道,“叶兰,你快点去县城找你爸妈,让他们想办法将你男人给捞出来……要不然……我就整死你。” 瞧瞧,在面对叶兰的时候,就厉害的不得了呢。 林淑兰也在院子里,刚才她已经揪着刘寡妇打了一顿,这时候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整死谁?” 转头指着叶兰,恶狠狠的道,“我可告诉你叶知青,你要是敢去县城找你爸妈捞刘二柱,我绝对饶不了你。” 叶兰心里恨不得哈哈大笑。 头一次觉得威胁的话,竟然格外动听。 赵副社长眉头皱着,“不许威胁人,跟我去派出所将问题讲清楚。” 面色灰暗的刘寡妇被带到了车前,她恶狠狠的盯着顾明棠,可只盯了几眼,就心虚的低下头。 没有想到顾明棠的眼神这么凶狠,如果不是她身边有公安,刘寡妇都担心自己会被顾明棠给打死。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那么嘴欠? 该死的王老六,如果他不找自家儿子,哪能有这样的事? 对了,王老六为什么到岭西大队来,那是因为马大丰要卖他闺女,都怪马大丰,如果不是他将王老六招来,自家儿子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 刘寡妇一眼就看到了揣着袖子,正在看热闹的马大丰,她扯着嗓子喊道,“赵副社长,公安,我要检举揭发,那王老六是马大丰给引来的,我儿子是被连累的,马大丰将他家十岁的闺女,卖给君山煤矿一个傻子当媳妇,听说那家出了三百元,你们管不管?” 马大丰没想到他不过是看个热闹,就被两个民兵给抓住了。 瞪着眼珠子看着刘寡妇,“你个老不死的,哪有三百元?王老六就给我一百块钱。” “呸,天打雷劈的狗东西,王老六昧下了二百,你就是引狼入室,全都怪你,我们不好,你也别想捞着好。” 这可真是热闹极了。 顾明棠眉头皱了起来。 马招娣才十岁,给傻子当媳妇,要不要这么丧尽天良? 赵副社长没想到还有引狼入室的马大丰卖孩子,碰到了就不可能不管,索性一起带走去调查。 将两个人都塞到车里,他跟一个公安留下来。 赵副社长上下打量了一眼顾明棠,说道,“也幸好你有一把子力气,要不然真就被他们给得逞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犯罪行为,一定要严厉打击。”顾明棠正色的道。 赵副社长眼神闪了闪,一点都没避讳的道,“老周提议让你做岭西大队的妇女主任,我今天就多嘴问一句,考虑的怎么样?” 六婶子就一拍手,“棠棠,你答应吧,我们保证支持你的工作。” 林淑兰张了张嘴,还是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这二姑娘,主意可大了,以前她就管不了,现在更不成。 不过,嘴角还是上扬了起来。 顾明棠依然没有答应,却认真的说道,“我这人做事不喜欢敷衍了事,不但脾气暴躁,还冲动易怒,所以,我还要考虑考虑自己是否适合。” 这个赵副社长还真有体会。 脾气,确实不大好。 可从她的身上,却能看到独属于年轻人的勃勃生机。 更难得的是,就算以暴制暴,分寸也掌握的很好,可正因为这样,这个顾明棠就有点危险。 他有点担心,尝到以暴制暴的甜头后,会收不住的。 旁边的林淑兰觉得闺女是不是太端架子了,一个妇女主任,又没有让你去做县官,有啥考虑的,不说别的,当了妇女主任后可少干不少活呢。 想到这里,瞪了一眼顾明棠,却和赵副社长道,“我家棠棠说的没错,她脾气不好,真要当啥妇女主任,指不定得罪多少人呢。” 赵副社长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不是当地人,可也不是知青。 据说是个大学生,来自A城,刚来的时候是公社秘书,去年提拔的副社长。 融入的很快,如今是一口地道的北荒口音,他说道,“那就考虑考虑,这个位置随时等你来。”.. 等他走了之后,六婶子和林淑兰也要走,看顾明棠没动地方,林淑兰问,“你要干啥啊,还不赶紧回家。” 顾明棠看着站在屋檐下神情木然的叶兰,将背着的滑冰鞋递给老妈,让她给带回去,她还有点事。 顾大嫂很高兴,说中午就在家里吃土豆粉大蒸饺吧,她昨晚磨的土豆粉,剁了酸菜,没有肉,放的是油梭子,馅料是婆婆调的,味道可香了。 顾明棠答应下来,嘱咐大嫂注意脚下的雪地,然后就朝着叶兰走去。 叶兰没动,抱着孩子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跟前,顾明棠先是说了一声谢谢,没得到叶兰的反应也不在意,试探着道,“你该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暴躁易怒,还有一把子傻力气,下手没个轻重,这不,将你家的刘二柱满口牙打掉了一大半,说话都漏风,我还让他们互相扇耳光,你丈夫可惨了,不但鼻青脸肿还没了牙,你会不会恨我?” 叶兰蓦然的看向顾明棠,眼底里的光一下子亮起来,可随后,又消失不见。 她心里极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