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棠骑到了路口,想了想,骑车先回了村里,找到周大队长,将这事一说,大队长脸色就沉了下去。 “这事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问个明白,顾明棠和大队长去了公社。 他们和赵副社长熟悉,却没想到他出差了。 于是,又去找陈秘书,陈秘书看到两人,有点心虚,顾明棠直接道,“陈秘书,咱们县新开了一家工艺品厂,专门接外贸订单,主要使用玉米叶编织,这事你知道吗?” 陈秘书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啊。” 不等周大队长说话,顾明棠笑了,“你是公社的秘书,丁梅调去那里当了副厂长,你会不知道?” 陈秘书看向顾明棠,真狡诈,早知道还故意问他。.. “唉,这事吧,我也是丁梅要调走的时候才知道的,现在厂子都开了,审批的这么快,可想而知,是县里给开了绿灯,你们就当不知道吧。” 陈秘书倒是好心好意的劝道。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周大队长神情犹豫,有点不甘心,可这是县里决定的,他好像只能认了。 顾明棠眼睛一瞪,“凭什么认?” “我找社长去。” 顾明棠说完就直接去了社长办公室,倒是巧了,彭社长就在办公室。 顾明棠很是客气,礼貌的问好,然后问道,“彭社长,我是岭西大队的顾明棠,年前我们大队送上去的玉米叶工艺样品呢?” 随后赶过来的陈秘书,“……” 他对着彭社长疯狂的眨眼睛。 彭社长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知道她是陆凉州的媳妇,就耐着性子,“顾明棠同志,那个样品在县里呢。” “到底选中没有?” “……选中了。”彭社长坐在椅子上,肥胖的身子将椅子塞得很满,他不客气的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顾明棠慢悠悠的,“当然是拿回来啊。” 彭社长觉得好笑,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周大队长,口气轻忽的问,“这女人口气这么大,是代表你们大队了吗?” 虽然周大队长和彭社长年龄相当,可是面对顶头上司,还是觉得气短,也直不起腰来。 “她……” “我不能代表大队,我代表我弟弟顾庆海,想问问彭社长,是谁跟强盗一样抢了我弟弟的东西,要脸吗?” 彭社长的脸色一下子涨红,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顾明棠,“你骂谁呢?” “谁抢我弟弟东西我就骂谁,臭不要脸,抢一个十四岁少年拖着病体辛辛苦苦编织出来的工艺品,我就想问问,是谁给你们的胆量,啊,告诉我!” 陈秘书惊呆的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顾明棠,不愧是顾明棠。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彭社长一着急,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能狂怒的指着大门口,“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顾明棠看了他一眼,心里门清,这事彭社长定是参与了,他不给自己公社的人谋福利,反而给了县里,看他的表现,定是好处没少捞。 要不然,丁梅也不能做了副厂长。 想来,在招工方面,彭社长也没少捞好处。 也就是说,因为她将小海的东西拿出来,让丁梅升了职,让彭社长安排了家里人当工人。 还有其他知情的,或多或少都捞了好处。 只有她和弟弟,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在她顾明棠这里,不存在白忙活这三个字。 顾明棠冷冷的睥睨了一眼恼羞成怒的彭社长,转身就走。 周大队长一个头两个大,一路小跑的跟上,擦着额头的汗水,“棠棠,你咋能和社长吵架呢,得罪他对你没好处啊。” 他最知道,彭社长好大喜功还嫉妒贤能,始终压着赵副社长不让他出头,那两人也在斗,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他一个大队长都知道那是两派在较劲呢,你个傻丫头跟着掺和什么? “大队长,你回村吧,我去县城。” 周山这个为难,一咬牙一跺脚,“罢了,我跟你去将东西要回来。” 怎么说也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他有责任。 顾明棠淡定从容,“不用,叔,你赶紧回岭西大队,彭社长肯定会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反正她气呼呼的跑了……” 周大队长拒绝,“不行,我是大队长,东西是我拿上去的,我肯定会给小海和咱大队要个说法。” “叔,你是大队长,他们会给你扣大帽子,让你以大局为重,他们还会说,丁梅是向阳公社的妇女主任,她做副厂长很合适,小海才十四,还没成年,不符合用工规定,他们还会说,继续闹下去,耽误了出口,换不了外汇,所有责任你周大队长能承担吗?” 周大队长脸色煞白,被顾明棠这番话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这么严重吧?” “肯定会。”顾明棠冷声道,“相反,我一个无职务的普通社员,他们压不了我,也不好给我讲大道理。” 顾明棠成功的说服了周山,骑着自行车再度朝县城的方向而去。 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周爱军和齐刚。 这两人是担心顾明棠,才准备来村子里看看的。 顾明棠也没瞒着,告诉他们该干啥干啥,就当不知道,她自有安排。 犹豫了一下,周爱军说,“我……我认识周县,我带你去找他。” 说完后背都发凉,老爸本就气自己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