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顾明棠彪悍不讲理,没人敢当她面儿说,现在的顾明棠能耐了。更是没人敢惹了。 那么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吗? 顾大伯是老公公,面前的是儿媳妇。 而且这儿媳妇身份还不一般。是他们老管家的大功臣的女儿。 老管家差点在管侄子那一脉上断子绝孙。 后来管玉巧的寡妇妈嫁了过去,一年后就给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和管玉巧同母异父。 现在岁数大了,自己年龄也大了,也能当家了,老太太才没给舅家怎么送东西。 要说顾全现在心里有疙瘩,那也正常啊。 挨饿的时候,老太太有粮食,除了给自己家的,剩下的都给舅家送去。 后来更是将管玉巧给娶进来。 照老太太的话说,这就是亲上加亲。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 这辈分算起来倒也没乱,要不然不也得被人笑话? 今天陆老爷子来了,就照以前的关系,人家不找你也没毛病。 “玉巧,这话也就在家里说说,你要敢出去说,可别怪我不客气。”顾大伯疾言厉色的警告道。 “爸,你也别吓唬我,瓜子厂招工的事,顾明棠要是不帮我,我就出去说,她能将我怎么样,我就不信了,她还能舔着脸将自己那不要脸的事搬到舞台上去演吗?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我哪句话说错了?走遍全天下我都不怕她找我!” 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真当顾明棠是纸糊泥捏的吗? 她当然不会将这事搬到舞台去,但是以后有啥好事,他们这一家子就捞不着了。 知道管玉巧的脾气,顾大伯忍气吞声的跟她说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说到一半,管玉巧不耐的转身就走,根本就不听他的。 顾大伯气的脸色铁青,说顾老太太,“这都是你惯的,谁家儿媳妇像她这样,我媳妇还有弟媳哪个是这样对你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老太太气的直拍炕席。 先是骂林淑兰那天装疯卖傻,跟她翻旧账。连哭带嚎的假装犯病。然后又骂大儿媳妇为了跟顾明棠溜须拍马,都不将她和玉巧放在眼里。 还告诉顾大伯,“你就等着吧,看他们会不会来叫咱们,不叫咱们的话,我就到顾全家。我坐在他家大门口,我就好好问他到底是啥意思?有靠山了,连妈都不认了吗?” 这还真就说不通了。 不得不说,翠姑在那儿挑拨离间也是好用的。 顾大伯不想跟老太太说话,也气的转身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顾老太太一个人,老太太阴沉个脸色,心里边想的都是陆家老爷子登门的事。 她可是长辈啊,别看都叫陆老爷子,那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个晚辈呢。 这么重要的场合,就该将她请去啊。 可到现在那头也没说打发个人过来。 生气归生气,一想起现在自己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能活多少长时间? 也没说要如何如何的。 这一个个反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尤其是她的二儿子。 当年她是百般看不上林淑兰。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亲爹不要那母子三人,她妈活不下去就带着她和瘸子大哥改嫁,那个瘸子连媳妇都讨不着。 还是个后爹,啥嫁妆都没有,当时可有比林淑兰好太多的人。 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那林淑兰从头到尾就不晓得孝顺自己,然后她的儿子也被媳妇教唆的和自己越来越疏远。 就那瓜子的事,如果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他们才不会叫自己还有大儿子来呢。那是一窝狗东西,可护食了。 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这人老了就该死了,要不然平白的惹人嫌弃。 顾全家里里外外收拾完了,林淑兰高兴的准备晚上要做什么菜,跟闺女和儿媳妇商量好之后,就让她们两个去歇着。告诉在院子里劈柴的陆凉州,可别干了,这活哪用得着你呀,家里好几个闲人呢。 陆凉州笑了笑也没说话。 林淑兰考虑再三,还是问顾明棠,“晚上一起吃饭,要不要将你大伯他们叫来?” 其实,说句真心话,林淑兰一点不想让大房那边,任何一个人过来。 她真的很讨厌他们。 当初二闺女和陆凉州闹得僵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说风凉话,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嫌弃他们是臭狗屎。 现在看俩人好了,一个个都扒上来。 真是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尤其是顾老太太,以前还真看不出来,她这紧着往自己碗里扒拉好东西的样子。 那也可能自家穷,啥也没有,人家也不稀的扒拉你。 就说瓜子厂招工的事吧。 老管家那边,老太太就那么一个弟弟,真是对弟弟比这俩儿子还好,有口好吃的那都先可着弟弟来。 做事还不地道,撺掇弟弟的儿子跟儿媳妇离婚,又娶了个寡妇带着闺女,那顾来胜也不是个好东西,和翠姑家的闺女处了对象呢,就差上门提亲了,结果进了食堂之后,还是个临时工呢,立马就反悔了。 然后就跟管玉巧结婚了。 那管玉巧就比钱小芬好吗? 她可没见好到哪里去。 真是一张破嘴,还不如自己家二姑娘呢。 但这些事跟她也没啥关系。 她也不过是心里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