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曲时玥,第一件事就是净了脸,打开了其中一罐药膏。 药膏是白色的,打开盖子后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姑娘,不如找堂姑娘检查一下,这上脸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用啊。”婢女依旧在劝。 原本曲时玥的心情喜滋滋的,在听见婢女又一次劝说后,这股火说什么也压不下去了。 于是她猛地转头,一巴掌打在婢女的脸上,婢女挨了巴掌也不敢再说话,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捂着脸装哑巴。 “用她检查?她不害我就不错了,她就是睁着眼等着看我笑话,哪怕这药膏是管用的她也要说不管用!”曲时玥伸手指着婢女:“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帮着曲时笙那个贱人一起耍我?” 婢女委屈道:“不是啊姑娘,婢子只是关心您,这些年您为了这胎记折腾了太多,婢子是怕您上当受骗啊。” “收起你的关心!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这张脸能好起来,别的什么都不算数。”曲时玥转过身,对着铜镜在胎记上敷上了厚厚的药膏,浓烈的药草味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腔,这个味道让她莫名感到心安:“最近徐将军总往大房跑,我若是没了胎记,还有那曲时笙什么事?我必然要让徐将军眼里有我!” 一夜过后,曲时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铜镜旁,接过婢子递来的用温水投过的帕子,擦掉了那些药膏。 胎记的位置有些微微的灼热感,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感觉,曲时玥觉得这玩意儿要用久了才有效果,所以当天晚上又厚厚的敷上了一层。 而曲时笙则买通了一个伺候曲时玥的婢女,每天都能听见曲时玥的情况。 “我们姑娘觉得那药膏有效果,五日里有四日都是敷着药膏的,谁劝也不听。”那婢子同曲时笙说。 曲时笙站在河边,闲来无事折了枝柳枝在手里把玩:“那你瞧着她的脸怎么样了?” 婢女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说:“说实话,婢子瞧着姑娘的脸并没有任何起色,相反还有些红肿,开始那两天还没觉得,现在红肿越来越明显。” “你们家姑娘知道吗?”曲时笙又问。 婢女摇了摇头:“她知道却不以为然,认为除去胎记总要付出些辛苦,看胎记有了反应涂抹的更起劲了,时候久了婢子觉得她的脸容易出问题。” 曲时笙抬眼看了看那婢女,说道:“当好你自己的差,不该你多嘴的事就不要乱说,她既然觉得那东西有用,就让她用着吧,横竖是她自己买的东西,不干别人的事。” 说完,曲时笙一松手,几颗银豆子砸在了那婢女的手中。 一旁的恬儿扶着曲时笙说:“快些回去吧,长时间见不着你,堂姑娘会怀疑的。” 等了将近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曲时玥登门。 曲时笙并不意外,毕竟那药膏是她亲手制作的,那东西会造成什么效果没有人会比她清楚。 听闻曲时玥在前头又哭又闹撒泼打滚,曲时笙起身问前来报信的下人:“她哭闹的原因是什么?” 下人欲言又止,有些说不出来。 曲时笙斜了他一眼:“但说无妨。” “堂姑娘摘了帷帽,可将我们都吓了一跳,那脸上也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了还是怎样,大片的红肿好像还发痒,被她自己挠的都破了,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不多时,曲时笙走到前厅,还未进门就听见了曲时玥的哭喊。 “大伯父求您救救玥儿吧,玥儿本就顶了这胎记十几年,如今脸万万不能再毁了,否则玥儿还如何嫁人啊!”曲时玥跪在曲傅林跟前说。 曲傅满也坐在一边,皱着眉头道:“大哥,做弟弟的人脉不如你,如今没了法子也只能求到你跟前儿来,多少个郎中都看过了,吃过药也不见好,脸上那么严重哪里还敢给玥儿再用膏药?” 曲傅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的确该找个靠谱的郎中给玥儿瞧瞧,可你们找我来是做什么?” 他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倒是让曲傅满有些生气。 “大哥,你岳父可是太医院的院首!” 曲傅林眉头一皱:“可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多年,恐怕帮不上玥儿的忙。” “怎会帮不上?他教出来的弟子可不少,再说他人虽不在,名声和官声却是在的,就凭他在战场上救回先皇一条命,谁敢不卖他的面子?大哥你用你岳父的名头去求求那些太医,谁能不卖他的面子!” 这么做实在是不合适。 这些年曲傅林为二房做的事不少,曲傅满和曲时玥但凡有个什么事都会找到他的头上,包括这个胎记,他也没少帮忙出力,搭人脉搭银子,甚至也动用过岳父的名头。 本身他身居高位,那些太医不如他官职高,大部分人愿意卖他这个面子,哪怕没有他岳父这层关系也愿意帮忙。 可曲傅满这对父女太过急迫和贪婪,人心不足蛇吞象,看见有太医愿意来医治,就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不知礼数不知收敛。 曲傅满还好,好歹也是身上有官职的,说话还注意分寸,曲时玥整个一纨绔小姐,对人说话没有礼数也就罢了,一会儿说这个弄疼了她,一会儿又说那个治了半月却毫无起色,把这些太医逼的离开了曲家,谁也不愿再登门了。 最后没法子,曲傅林只能一个个的登门拜访,拿着礼物赔礼道歉,这才保住了他自己的名声,可曲家二房的名声却是彻底完了,哪有太医还愿意管曲时玥的闲事? “岳父大人人都不在了,还用他的名头出去求人,这种事我做不来。”想到这对父女之前做的事,曲傅林语气强硬了一些:“让人家白白来给玥儿治病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为你找一些江湖上厉害的郎中来给她看脸。” “那怎么成?厉害的郎中都在宫里头,江湖上的都是有名气没本事的草包罢了!”曲傅满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