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拢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僵硬着唇角说:“曲姑娘不愧出身文官世家,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将来若是大公子有福气将你娶进了门,定是能被你治住呢。” 曲时笙冲何氏淡淡道:“原来何姨娘也知道我将来会进徐家的门啊?” 何氏觉得姑娘家要有羞耻心,她用嫁人这种事刁难曲时笙,曲时笙定是招架不住的。 可她没想到,曲时笙竟然大大方方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真让她觉得心里发堵。 “曲姑娘和大公子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你们二人彼此又都有情意,当然要嫁给大公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何氏干巴巴的附和。 曲时笙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也说道:“好叫何姨娘知道,我将来进了门,上头没有正经婆母,这个家就会由我掌管,所以我忍不住批评何姨娘几句,别把这个家管的太松散了些,那厨房的厨子做菜的味道实在不佳,没给我打下什么好基础,怎么着,这是等着我进门受累呢?” 徐之珩忍不住笑了笑,一手揽在曲时笙肩膀上:“大厨房的人都是何姨娘的亲信,她哪里舍得严管?你要是觉得大厨房做的东西实在不好吃,回头我向皇上求两个御厨好好教教他们,实在不成把人换掉也是一样的。” 二人一唱一和的,气的何氏忍不住发抖。 这还没进门呢,说话就敢这般猖狂,一句上头没有正经婆母,就说穿了她只是个妾室的实话。 没有正头娘子,由她何氏管家,等正儿八经的媳妇进门,这管家权在她手里也就留不住了。 思虑了半晌后她才说道:“曲姑娘若是实在不喜欢,回头我让他们做的细致认真些,倒是也不因为他们是我什么亲信,不过是在大厨房做了十几二十年的饭菜,他们那些活计都做熟了,一时半会也换不得。” “呦,手艺这样差的人何姨娘竟也能留着?”曲时笙爱怜的看了徐之珩一眼:“珩哥哥在外打仗如此受累,回来却连像样的吃食也没有,真是让人觉得心酸。” 何氏眼角微抽,眼神落在了徐之珩揽着曲时笙的手,用劝解的语气说:“大哥儿啊,姨娘我必须得插个嘴,你与这曲姑娘还未下聘,更没把人家娶进门,实在该避嫌才是,不然咱们徐家受人嘲笑不说,曲姑娘自己的名声也毁了。我知道你心爱曲姑娘,这就更应该为曲姑娘多思多虑一些。” 曲时笙没能徐之珩说话,抢先开口道:“好叫何姨娘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我和珩哥哥在外头可从未这样过,只不过是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由让我想到之前听府中老人儿说过的一些风月事。” 听到这儿,何氏一咬牙,已经猜到曲时笙要说什么了。 果然,曲时笙下一句就是:“据说何姨娘跟徐伯父也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呢,若不是徐伯父对你情根深种,又哪里会在何姨娘没进门前就与你有了首尾?如若不然,像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何姨娘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吧?” “你!你怎么能把长辈的是非挂在嘴边?”何氏生气道。 曲时笙眼尾一耷拉,委屈巴巴的同徐之珩撒娇:“珩哥哥,她吓到我了,你们徐家的妾室都这样没教养吗?对外客大呼小叫的,若是放在我叔父那儿,这样的妾室早就被拉下去打了。” 凉儿和恬儿在后头狠掐自己的手心,把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这才没笑出声来。 不过此刻的曲时笙可是限量的,也就这一次,她们从前可从未看见过。 只见徐之珩面色一冷,对何氏高声道:“小笙出身书香门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是温和胆小的,今儿我请她来府上做客,不过是闲聊两句,至于你这般对她大呼小叫吗!” 何氏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我我了半晌,最后也委屈道:“我说什么了我!” “你说了什么自己心里头清楚,快快退下去,外客在的时候你一个妾室抛头露面往前凑,真不怕我们徐家被人笑话。” “你!”何氏看着眼前这对戏瘾犯了的男女,狠狠一咬牙,甩袖离开。 曲时笙看着她离开徐之珩的院子,笑道:“这就是人菜瘾大,每次在我面前都讨不到好,却还要来和我较量较量,看来她是确信我会进你家的门,想着给我下马威呢。” 徐之珩拥着曲时笙的肩,将她迎到屋里坐,接着说:“你本来就是会进我家门的,她不过就是个妾,能让你受她的委屈,那我也太窝囊了些。”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曲时笙笑着看向他。 徐之珩把人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脸:“若真是想谢谢我,那就再叫我两声吧,我喜欢。” 曲时笙闻言顿了一顿,显然没听懂徐之珩的意思:“叫你什么?” “你方才在外面叫我什么?” 曲时笙脸顿时一红,手握成拳头在徐之珩的胸膛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都是成过亲的人了,还没个正经。” 徐之珩很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把人抱的更紧了些,语气有些撒娇:“听话,叫一声。” “我小时候叫你珩哥哥还少吗?那时候我成天跟在你后头,让你带我上树让你带我捕鱼放风筝,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 “那不一样。”徐之珩认真的看着曲时笙:“若是不想叫这个,叫夫君也好。” 曲时笙眉头一紧,狠狠的掐了徐之珩一把:“你个没正经的,又不是没听过,上辈子我少叫了?” 二人在屋里你侬我侬,外头的何氏却气的泪眼婆娑,大步冲进了徐舟权的院子。 看着何氏眼睛通红,显然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徐舟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何氏没直接说方才发生的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没事,外头风大,吹迷了眼睛。” “你别糊弄我。”徐舟权打量了一番,看见外头的树枝一动未动,就知道何氏在说假话:“到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