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凉儿脸一红,立马说道:“老爷这话可不对,若是那镰刀怪真要伤害姑娘,婢子纵然不能像徐将军那样用武力护住姑娘,也一定会抱住镰刀怪的腿,让姑娘快些跑。” 一旁的恬儿闻言,头低的更低了些,只恨地上没有地缝,否则她必须要钻进去。 果然,曲傅林没给凉儿留面子,一甩袖子说道:“你可省省吧,上次让镰刀怪吓得坐在地上起不来,不给笙儿拖后腿都好不错了,还有嘴说这话,真要是碰上镰刀怪,人家一镰刀就把你抹脖了,还轮的着你去抱他的腿?” 凉儿微微抬起眼看向曲时笙,仿佛在说“对不住姑娘,凉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看着自己的虾兵蟹将,曲时笙觉得头疼,无奈道:“当然不是她们,她们若是有功夫在身女儿还怕什么?是珩哥儿,他把他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安排在女儿这儿,保护女儿安全,就算你瞧见我大摇大摆的有些街上也不用慌,暗处跟着人呢。” 曲傅林眉峰一紧,有些担心道:“徐家人都不是善茬儿,徐将军在外打仗,对家里的了解也不够多,什么人受了收买,什么人并不忠心,短时间内根本摸不透,这种情况下他还把自己的亲信用来保护你,他的情况确实糟糕啊。” 听他这么说,曲时笙明白,这是真心实意的把徐之珩当成亲女婿了。 原本徐之珩也是曲傅林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徐之珩无时无刻不在护着曲时笙,曲傅林看在眼里,又不是一块硬石头,早就被徐之珩给打动了。 可就算是担心,曲傅林也不敢拿女儿的性命冒风险。 他还是回绝道:“女孩子家,这个时间段出门,不说自己危不危险,那也给别人添麻烦不是?这样,为父与你折中着来,你把他的手下还回去一个,怎么样?” “只要珩哥儿能好,就是女儿把两个人都还回去,女儿也是肯点头的!只是没亲眼看到他的情况,不给他把脉瞧伤,我这心里不踏实。” 曲傅林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直接道:“家里又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为父本应亲自去看望一下,但这种节骨眼还是避嫌为好,本来皇上就怀疑我与他私下有所往来,太过张扬对曲家和徐家都不是好事。倒是你哥哥,和他一起长大,同窗念过书交情好得很,让你哥哥走动一番,就算皇上心里猜忌,他也没什么把柄可抓。” 曲时笙想说些话回绝,但曲傅林直接道:“打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珩哥儿受罚皇上也不想,我也打听过了,他派太医看过珩哥儿的伤,也赐了药下去。” “他的药哪里是能好用的?万一里头掺杂了什么慢毒,随时都能取人性命,那珩哥儿岂不是被他拿捏了?” 真不怪曲时笙小肚鸡肠,毕竟她平时就是用这种手法害人的。 曲傅林瞪了她一眼:“那太医院从上到下,哪个不是你外祖父调教出来的?就算受迫要害珩哥儿,也会想法设法的递个消息给我们。况且你若是不放心,我叫钊儿带个信得过的郎中过去把个脉就是,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暗中悄悄的去,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办妥了。” 事已至此,曲时笙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妥协,但有一点,不论徐之珩情况如何,她都要听实话,不可对她有一个字的假话。 前世徐之珩为了她奔波忙碌,几次差点丢了命,甚至最后也是因为帮曲家翻案才被建琮帝暗算而亡,在这个世间亲人固然要紧,可徐之珩于曲时笙而言早就超过了亲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彼此的救赎彼此的灵魂,那种不可分割的亲密让曲时笙沉溺其中。 曲时钊听了曲傅林的吩咐,立马带了一些补品和凉儿做的点心,包括一位信得过的郎中,乘马车到了徐家。 对于徐之珩被打这件事,徐家有人欢喜有人忧。 听说徐之珩被建琮帝责打,何氏笑开了花。 自打被徐舟权关了禁足,何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的心肝都跟着难受,尤其她还见不着徐之远,心里头担心徐之远,又什么也做不了,只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徐之珩。 如今乍然听说此事,她还当是假的,阴阳怪气的同下人说:“人家英勇善战,在战场上军功拿了无数,皇上宠信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罚他。” 伺候何氏的婢女说:“姨娘,你有所不知,听说大公子因为镰刀怪的事,在早朝上和皇上拌起嘴来,那皇上怎能容他?” “镰刀怪?”何氏被关了多日,虽说听闻过镰刀怪的事,但因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闷着,对外头的事了解的都不算多,何况是她院里的人都被关了禁闭? “具体的婢子也不清楚,但大公子受罚是千真万确的,在宫里挨了板子,是被人抬回来的,如今正在院子里养伤呢。” 何氏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喃喃道:“老爷啊老爷,你这般纵容他,不就因为他给徐家带来了荣耀吗?如今他受了罚,你一定慌得很吧?” 徐舟权院中,他刚刚听完太医的回复,说徐之珩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一些皮肉伤,徐之珩本身是习武之人,身体比常人强健的多,只需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听了这些,徐舟权松了一口气:“等这逆子恢复好了,我得押着他亲自去给皇上赔罪才是。” 话音刚落,外头一小厮进来,同他说:“老爷,曲家的大公子来了。” 徐舟权没想到曲时钊会过来,眉头微微一皱:“他来做什么?” “说是给大公子带了些滋补的药材,也是受曲大人的命令,过来看看大公子。” “随他去吧。”徐舟权无心应付和曲家的关系:“好生把人迎进来,再客客气气的送出去,但也别让外人瞧见咱们家和曲家太过热络,否则那是自讨苦吃。” 曲时钊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徐之珩的院子,一进门就连徐之珩伏在床榻上,腰间盖了被,屋内药气弥漫,和炭火散发出的味道纠缠在一起。 小厮把药搁在了桌案上,然后给曲时钊搬了椅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