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被程皇后问的一愣,面露不满道:“此事哀家正在与皇上商议中,不方便这样早透露,曲傅林是老臣重臣,他的女儿姻缘之事哀必会上心,要给曲姑娘挑一门合适的夫君才成,皇后这样问,难道是不放心哀家?” 程皇后眉头轻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陈太后此举,看似是奔着曲时笙来的,但实际上她是为了徐之珩。 把曲时笙赶紧嫁出去,徐之珩也就没了心上人,到时候再给他赐一门婚事,那还不是由着这对母子拿捏了? “母后,臣妾觉得此事多少有些不妥,曲姑娘和徐将军是两情相悦,臣妾觉着,不如正好给他们赐婚,也是全了一桩姻缘,若是把曲姑娘和别人指了婚,那岂不是成了横刀夺爱?到时候曲姑娘的夫婿和徐将军在朝堂遇见多少会不快,这还是小事,万一徐将军与皇上君臣离心,那便得不偿失了。” 闻言,陈太后眼睛一瞪:“皇后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看起来他们是两情相悦,可日后成了夫妻,柴米油盐每件事都是麻烦,这两人虽然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但少了些风雨与共的共鸣。况且徐将军是武将,有时候外出打仗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万一再有些损伤,哀家这也是为了曲姑娘着想。” 这番话听的曲时笙耳根子发疼,她现在只想冲过去,撤陈太后两个耳光解恨。 可她不能那样做。 程皇后依旧在为她说情:“臣妾倒是觉得,徐将军与曲姑娘十分相配,相互尊重,相互维护,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能更红火些。母后您觉着他们二人只可共享阳光,不能共担风雨,臣妾认为这话说的有些断章取义了。” “皇后!今日是哀家和曲姑娘商议这件事,还没有你说话的时候吧?”陈太后的不满直接写在了脸上:“你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好好照顾有孕的宁妃,省得她今日腹痛明日头疼,吵的皇上耳根子不清静。” 当着曲时笙这个外人的面,这么不给程皇后面子,曲时笙并不觉得意外,程皇后也并没有觉得多丢脸。 陈太后一向如此,她从前是嫔妃时小心翼翼,说话很慢,似乎每回复一个字都要在心里琢磨大半天。如今一朝成为太后,成为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还用得着受压抑?那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不给任何人留台阶下。 “这自然是太后娘娘做主,只是自古以来男女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后您就这么为曲姑娘做了决定,臣妾担心曲阁老那边…” “曲傅林是老臣了,最是能察言观色的,他理解哀家的心意,明白哀家的意思,可比你要聪明的多。”陈太后翻了个白眼,又看向曲时笙:“能你出嫁了,哀家会给你备一份嫁妆,皇上和皇后也都会给你备上嫁妆,让你在夫家过一辈子安稳顺遂的日子。” “臣女不嫁。”曲时笙深吸一口气说道。 陈太后顿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曲时笙敢这样干脆利落的拒绝她,立马拧着眉头说:“你可知,哀家想的人选和你是有多合适?到时候你用不着跟他分离,一辈子都能在一块儿,你若是跟了徐将军,那他在外面奔波,你还要在家里提心吊胆,这日子过的不可能舒坦。” “太后娘娘说什么臣女也听不进去,臣女就是不嫁,若要嫁,便嫁徐将军,若不嫁他,那臣女甘愿一辈子青灯古佛,成不成亲本也没什么要紧。” “你!你这丫头,一点规礼数也不懂。”陈太后气的恨不能撕了曲时笙。 程皇后在一旁急的不行,想替曲时笙遮掩一番,又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她说什么都不对,于是她转头同曲时笙说:“曲姑娘,太后娘娘也是好心,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着说,你不要太激动。” 曲时笙用帕子擦拭着脸,眼泪瞬间落下,哭的浑身发抖道:“皇后娘娘,臣女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也不应该对太后娘娘不敬,但臣女没有法子…臣女和徐将军是真心相爱的,私下里也早就许下了生同裘死同穴的誓,太后娘娘若是执意让臣女嫁人,这岂不是要违背誓言了?” 她哭的肝肠寸断,瑟瑟发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说话断断续续,连个完整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看见她这样,陈太后不满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哀家也是没法子,明瑰不是哀家生的,哀家更要为她多着想一些,也是不想让她受到闲言碎语的困扰。” 曲时笙哭的倒在地上,程皇后看着,招呼宫婢把曲时笙扶起,曲时笙半靠在宫婢的身上,抽抽搭搭的说:“太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您怎么罚臣女都使得,只求您不要拆散臣女和徐将军…” 说完,曲时笙眼睛紧紧一闭,两行泪珠子簌簌往下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陈太后被这么一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倒是程皇后在心里暗暗夸奖曲时笙是个聪明的。 若是曲时笙和陈太后硬碰硬,那曲时笙可以说是毫无胜算,毕竟陈太后的身份摆在那儿,她想给谁赐婚又不用经过对方的同意。 况且曲时笙和徐之珩并无婚约在身,二人是嫁娶无碍的状态,这更是立不住脚。 如今曲时笙这么一哭一求,可怜兮兮的,倒是让陈太后暂时没了法子,否则曲时笙如果继续态度强硬,陈太后就可以借坡下驴,说曲时笙对她不敬,性情不好,不配和徐之珩在一起,那场面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哀家不是要拆散你们,而是哀家觉得,你们双方在一起不合适,你们有更适合的归宿,这也是为了你们年轻人着想。”陈太后眉头拧得紧紧的,看曲时笙还哭的睁不开眼,转头对程皇后说:“这孩子真是钻牛角尖,皇后你快去劝劝。” 程皇后无奈,只得起身走向曲时笙,却在接触到曲时笙的一刹那,被曲时笙用力握了握手腕,程皇后当时就明白了,这不过是曲时笙演的一出戏罢了。 既然是戏,那她就该配合曲时笙演下去。 “哎呦,多漂亮的一个人儿,快别哭了,这眼睛都哭红了。”程皇后用自己的手帕为曲时笙擦拭着眼睛,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