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放了伞,到时候请您自用。”
“嗯,挺好的。”她昂首欣赏说,“你带一把走吧,免得回去淋着了,容易感冒。”
特助同她合作许久,品出禹山摇心情好极了的意味。
比起一个月前的半下午,她叫特助先行回去,在副驾驶一根接一根香烟入口的翳戾情绪,对比出她今日的极端欣喜。
她坐在这家主人的客厅内,女主人同她说话热场,男主人负责陪笑倒茶。
相较于有求于禹山摇的男主人,禹山摇与女主人更为熟络,女主人参与过她和楼心一群人的聚会,出国留学时女主人和楼心是研究生阶段的校友。
上个月某次聚会后,女主人无意间听闻禹山摇抱着楼心肩膀,嫌弃新住处请来的阿姨做菜不合口,她生母是江西人,她在江西本土度过童年,偏爱江西菜更多。
女主人动了心思,邀请禹山摇到她家看最近展览收到的马蒂斯画作,顺道尝尝江西阿姨老道厨艺,如果合适,便将做饭阿姨割爱介绍去禹山摇新住处。
两人隔着一盆新鲜的滴水白玫瑰寒暄,禹山摇目光飘在客厅闲置的玩具车,便问:“有小孩了?”
女主人笑得开朗,指了指楼上,“是啊,五岁,淘气得很,在补习德语。就这会儿乖,老师很好,哄得住他。”
禹山摇的目光偶尔停驻在楼梯口,笑着说:“德语?小时候我哥也学过。”
金旭为学生讲完粗浅的语法,跟读最后几个单词,小孩子为发不好的小舌音垂头歉疚。
金旭看了下接近饭点的时间,像对他自己孩子般,疼爱地摸摸头宽慰说:“没关系,发音有很大进步了。发不出来也没关系,你比老师当初学习时厉害多了,老师练习三个月才发对了音。你只用了一个月,你是小天才,知道么?”
学生叹了口气,嘟囔着:“才不是。妈妈会说的。”
“不会。”金旭抱了下孩子,“老师会告诉她你很棒。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心理压力,你只是个五岁半的孩子,做不好太正常了。”
学生又叹了口气,老师并不会安慰人。
金旭只好对他说下课结束了,吃饭如何,老师也要回家给弟弟妹妹做饭了。
学生又露出一点属于孩童的笑容。他很喜欢和金旭牵手的那刻,因为金旭的掌心很温柔。
金旭牵着小孩子走下楼时,他没想到禹山摇也在此处。
她穿着皓白廓形西装西裤,V领露锁骨,商务又性感,惬意交叉腿倚在沙发上,双臂肆意搭在沙发侧,看袅娜身姿的女主人背对她插花,随意的气性比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更像主权者。禹山摇与他遥遥对视一眼,很快,金旭撇开眼神,清白到二人似乎从没认识过。
女人礼貌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教德语的金老师。”
禹山摇浅淡地嗯一声。
金旭情绪在见到她后,变得靡然,抽了神魄与筋骨,像窗外被暴雨捶打花瓣的零落白玫瑰似的,连学生试图挣脱他掌心去拥抱女主人,他也走神忽视了。
惊醒后,才松开幼童的手。
女主人走至门口,泄了丝门缝,濛濛的雨飘零进入,女主人退了一步。
正巧,阿姨端上两盘菜放至餐桌,禹山摇起身走向窗户。
女主人担忧且客套说:“要不金老师留在家里吃个饭吧,雨停了再走。”
想到别墅里的那人,不知是何时抵达此处,狩猎他,等待良久,就是为了歆飨祭祀物。
金旭即刻猛地摇头,婉拒说:“不了,谢谢襄太太。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我,我要回去为他们做饭的。”
他拎起放在置物架上磨破抽线的单肩包,三十岁的人还背不合时宜的书包,幸好他脸嫩到纯真,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出头,不会显得过于违和。
襄太太笑了下,时常觉得金老师书生气息过重,就像她在大学授课老派作息的同事般。她也因为这样,才相中金旭的踏实,令其来为她儿子授课。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金老师家也有两个宝贝。”襄太太去拿伞抱歉说。
禹山摇忽地推开窗户,裹挟暴雨的风吹起窗边白纱绉,雨滴淋湿窗台。她插着兜,左右探视后,说:“这么大的雨恐怕走不了了,这位老师,不如吃了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