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被吓得肝胆俱裂,脖颈上的鸡皮疙瘩随着梁时倦的刀起了一层又一层。
“姑娘,饶了老奴吧姑娘,老奴真的……”
求饶声戛然而止。
梁时倦的刀落在了嬷嬷的脖颈上,可惜她力道不足,只够将嬷嬷的脖颈划破一道口子。
嬷嬷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响彻了整个梁家。
梁时倦把刀提了提,看着刀尖上的血,“嬷嬷别怕,方才是我没有经验,再来一次,定会给嬷嬷一个痛快。”
温声软语,与她的动作全然不相符。
这时嬷嬷再不敢托大,狼狈地在地上爬行,试图寻找一个能活命的机会。
踩住嬷嬷那人被梁时倦这和小兔子外表全然不符的行为举止吓到,脚上力道松了半分,叫嬷嬷挣扎着竟还真的挣脱了。
看着踉跄着要跑出去的嬷嬷,梁时倦蹙了蹙眉,将刀递还给那人,“你们动手吧。”
两人对视一眼,见梁时倦真的是铁了心要把人杀死,立刻动作,眨眼功夫,两侍卫再度将嬷嬷扑到,利刃出鞘,嬷嬷连尖叫声都没发出来便被割破了喉管,“嗬嗤嗬嗤”喘了老半天气才咽气。
动作干脆利落,梁时倦见了后心中感叹,果然专业的事还得由专业的人去做。
冷眼看着嬷嬷断气,梁时倦转头看向身后那些曾经欺辱过自己的,然而随着梁时倦的动作,这些人全都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有胆子大的还能盯着梁时倦的目光讨句饶,“姑娘,过去是奴才瞎了眼,奴才以后不敢了,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姑娘,还请姑娘开恩。”
“请姑娘开恩。”
看着这些对自己磕头,甚至有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下人们,始终哽在梁时倦胸口的那股郁气缓缓散了。
再不会有人以一块冷馒头做诱饵,让她学狗叫了,也不会有人故意框她,让她在雪夜里跪上半宿了。
她也终于算是,自由了。
“啊!”
梁时倦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院中的这些人,一转头就听到门口传来的梁静瑶的尖叫声。
随着梁静瑶一起过来的,还有她们的父亲,正八品监察御史,梁仲泽。
梁静瑶刚在大门口丢了好大的面子,现在梁时倦又有皇子撑腰,好不容易等父亲回来,可以找梁时倦的麻烦,自然就连哭带闹地找了梁仲泽来梁时倦的小院。
结果谁知道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一个死人给吓了一跳。
梁静瑶看着嬷嬷那张死不瞑目的狰狞老脸,嘴唇抖了抖,竟觉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再看梁时倦,又觉肚子里一阵翻滚,转脸跑到角落里去狠吐了一场。
梁仲泽显然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一不小心扯断了一根仔细保养了数年的美髯,“梁沅,你在做什么?”
再次见到梁仲泽,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梁时倦心中竟掀不起一丝波浪,仿若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平心静气道:“下人不听话,欺我辱我,我杀了。”
听到这话,梁仲泽眼睛都瞪大了,上下打量了一遍梁时倦,显然是没想到一条人命在梁时倦口中竟这么微不足道。
“父亲今日来,有事吗?”梁时倦说完,又云淡风轻对赵书让借的侍卫道:“把她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狗,摆在我院子里,晦气。”
原本听了梁时倦前半句话,梁仲泽已经是极生气了,哪里想到梁时倦后半句话更加冷血无情,“梁沅!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一个闺阁小姐,怎么把打把杀说得那么淡?传出去像什么话?”
梁时倦定定看着他,看得他怒气愈发高涨才叹息着道:“父亲方才来得晚,大抵是没听到,这嬷嬷刚刚可是说要将女儿发卖进窑子里。”
“你说,什么?”
梁时倦冷笑,“父亲也觉得惊骇吧?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奴才,竟说要把我这么个主家小姐发卖。”
从短暂的错愕中醒来,梁仲泽看向吐得脸色惨白的梁静瑶,复又在心中缓缓摇头。
自己这个嫡女虽是娇纵了些,却断不会使这些手段,难不成……
可纵然心中有无数念头涌起,梁仲泽还是指着梁时倦,冷斥道:“梁沅,不要以为搭上七皇子,就可以在梁府为所欲为,你始终还是我梁仲泽的女儿!”
若是前世做贵妃前听到这话,梁时倦大抵还会伤心难过一阵子。
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存有一分天真,期待梁仲泽能像宠爱梁静瑶一样对待自己。
可早在前世赵书让开始争夺皇位时她便学会了一个道理,不是她的,无论如何强求都是强求不来的。
赵书让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
既然这般,她便什么都不要好了。
“所以还请父亲允诺,女儿想立女户。”
掷地有声。
不大的院落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就瑟瑟发抖的下人们此时更是因为听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而更加惶恐不安,生怕等主子谁腾出手来想起他们,处理他们。
梁仲泽胡子抖了好几抖,“梁时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见梁时倦表情坚定,梁仲泽面色沉了沉,挥手让所有人先出去,就连梁静瑶都被他强硬赶走,这才拉着梁时倦进了她的屋子。
进屋后,梁仲泽几次要开口,最终却看着跟在梁时倦身后的两人,“他们俩也要听吗?”
梁时倦故作疑惑,“难道父亲要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
梁仲泽咬牙,又气得面色涨红,半晌后悻悻坐在椅子上,正要开口,又见梁时倦挥了下手,借来的两个侍卫便懂事地退了出去。
“你故意的?”梁仲泽气闷,却又在目光触及到梁时倦面庞的那一刹那,泄了气,恹恹问道:“沅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问得有趣。
梁时倦也自己捡了个椅子坐下,“我方才已经说了,我要立女户。”
梁仲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梁沅!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子独自生活有多难?你就那么信任七皇子?”
激烈的情绪过后,梁仲泽又缓和下来,“沅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的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