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等梁时倦回过神,便见梁溪亭问向站在一旁的梁仲泽,“父亲,是不是有人要对付外祖,所以才拿我们家开刀?”
“啊,这……”梁仲泽看向梁时倦,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梁溪亭,是他的二妹妹,想对付李慧,所以拿李元正开刀这个事实。
就在梁仲泽左右为难的时候,赵书让开口道:“梁兄,这是无稽之谈,还请梁兄不要这么想。”
梁溪亭这才注意到灵堂内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赵书让的身份。
赵书让抬手止住要行礼的梁溪亭,叹了口气,“今日梁兄莫要拘泥于这些俗礼了,斯人已逝,还请梁兄节哀。”
梁溪亭喉咙中压抑地“嗯”了声,眼泪又掉了下来,“多谢七皇子。”
他师承隐世高人,自然知道如今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该做的,却是没想到,七皇子竟然会为了和自己的那一段交情做到这个份上。
“七皇子的心意,溪亭谨记,日后定不会忘。”
梁仲泽手抬了抬,又无力地放下,算了,儿子傻就傻点吧,他不嫌弃的。
吊唁也吊完了,见梁溪亭也见完了,赵书让再没有理由赖在梁家不走,只好叹息着告别,临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去看梁时倦的背影,可惜雨幕太大,隔着细密的雨滴,梁时倦的身影已经看不太分明了。
赵书让走了,便再没有一个前来吊唁的宾客,梁溪亭换了丧服便要梁时倦回去休息,“看你这眼圈黑的,脸上也没有血色,吓坏了吧,去休息吧。”
见梁时倦还要说话,梁溪亭抬高了嗓音,“廿棠,去,扶你家姑娘去休息。”
然后梁时倦被迫不及待的廿棠拖走了,一边走廿棠还一边劝,“姑娘,走吧,你昨夜就一夜没睡,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
梁时倦也没有真帮李慧守灵三天的意思,廿棠带她回去,她也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回了院子,把身上这一身孝服换下去,梁时倦活动了下脖子,舒服地喟叹了声,“这一身衣服真不舒服。”
廿棠没接话,只倒了杯冷茶递过来,“这一天没喝水,姑娘也渴了吧?”
梁时倦接过茶,只看着夜幕中的倾盆大雨,“廿棠,你说,豫东这次会不会发水?”
廿棠顿了顿,“豫东那地方隔三差五就会黄河泛滥,发几次洪水,这次也差不多吧?”
看着廿棠无所谓的模样,梁时倦顿了顿,廿棠的想法和她以前是差不多的,左右黄河时常泛滥,当地的百姓应该都已经习惯了吧?
可直到前世她做了贵妃后,在听了曾在豫东做官的官员的诉说后,她才知道,每一次水患,每一次黄河泛滥,带走的都是无数百姓的命,他们原本是可以安居乐业的,家有田地,有房屋,有亲友邻里。
可就是因为水灾,他们失了田地屋舍,失了安稳平静的生活,甚至大多百姓都会丢了命。
她至今都记得,那垂垂老矣的官员闭着眼,胡须轻颤,“老臣现在只要一闭眼,都仿佛能看到当年水患后,尸横遍野,万里悲鸣的场景。”
“廿棠,每次发水,都会死很多人。”所以,不要把这事说的那么轻。
但廿棠不懂,只懵懂地睁着眼睛去看梁时倦。
梁时倦叹气,是啊,从未见过,自然不知道那是何等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