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帅哥?我能见见吗?”
电话那头的容卓听出来傅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防备:“我不能告诉你。”
傅樱满不在乎轻嗤一声:“你可把你那小心思收起来吧,咱依依现在可是一门儿心思扑在事业上,你别找男人给她添堵。”
“此男人非彼男人。”容卓傲娇道。
傅樱提了一口气,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容琛,她拿着手机就去了阳台。
那边没听到傅樱的声音了,又赶紧说:“依依,我托人给你找了个绝的,晚上九点在Rex等你,你可一定要去啊,我花了八千呢!”
正在喝汤的钟令猛地呛了一下,澄澈眼眸漾了丝红,连抽了几张纸捂着咳了两声。
那边却像是听不懂一般,颇是得意道:“你别这么激动嘛,我保证肯定是比晏明逸强多了!”
“省省吧你!”钟令缓过气一口回绝:“什么男人还得花钱才能见?我不去。”
容卓向来是个先斩后奏的主,听她不去又劝说:“反正我钱都花了,总不能便宜了那男的,而且你和晏明逸连亲都没亲过吧?平白在他身上浪费了三年时间,现在好不容易甩掉了,你不好好享受,难道等到老了再找小鲜肉吗?你在想什么?”
钟令被她逗笑,又往阳台瞧了眼,低声道:“你说你帮我找男人这事儿要是让琛哥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喂喂喂,你有点良心行不行?我这是为了让你开心欸!这要是让我哥知道了保准给我把卡停了,以后谁带你出去找乐子?”
那边傅樱已经挂了电话,钟令只好应承:“行,我知道了。”
傅樱走进来之前,容卓先把电话给挂了。
她最了解她这个嫂子,耳根子软,嘴上也没个把门儿,什么事儿都要跟她哥说。他俩结婚这几年,容卓没少被容琛管束,这时间一久,容卓长了教训,出去玩也不爱带上傅樱了。
傅樱回来拎包,说琛哥找她有事儿需要出门一趟,生日就等容卓回来再一起过。
她含笑说好,目送她出了门。
马场的事情忙完了,她又去了趟茶坊,这间茶坊占用了她外公私人花园的一角,光是这一角就足够来客逛上些时间。
曲径通幽处亭台楼阁,修竹掩映间流水落花,园林设计钟家从不省钱,因此才能做到眼观景,耳听韵,鼻闻香的景致。
这时节木芙蓉开得正盛,一簇簇粉白的花开在深绿里,颇有点儿“一树芙蓉消寒愁”的意思。远远瞧着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来往茶坊的客人多,需要她多花心思,最近雨水也多,她喊来物业部的人一块块检查花园里的青石板,若有松动让客人撑伞赏花时踩一脚水就不美了。
晚上准备回家,拿起手机正好看到云姨给她发的消息。
[晏母在家等你。]
后头紧跟着容卓的消息。
[桌号R13。]
看这样子,她今晚是不去不行了,总不能真的让容卓白花钱。
打定主意,她在办公室简单化了个妆,踩着时间让司机张叔送她去了目的地。
Rex是长海数一数二的夜店,高消费,高质量。这个高质量,通常指的是来往顾客的颜值。
容卓是这儿的老客户了,她怕容琛发现她常年混迹夜店,开卡的时候特地用的钟令的名字,所以她只需要自报家门,侍应生自会带她去预留好的位置。
一楼中央是个舞台,偶尔会有人气rapper来炸场,一般散客都在一楼集中,像她这样的“贵宾”,自然是要和散客区分开来。
她今天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香家的细花呢套裙,纤细笔直的长腿骨肉匀停,瓷白肌肤映着一楼斑斓光晕,为她这身稍显素白的装扮添了分彩。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太吵太浮躁,往往压力没有得到释放,烦恼徒增不少。
比如现在,她被人拦下来问微信。
她面无表情推开眼前人的手机,淡道:“结婚了,俩娃,今晚来捉奸的。”
钟令生得美,这几年平白少了许多笑意,那唇线平直的时候,“冷”字就差写她脸上了。混夜店的人往往没什么耐心,一听结婚带俩娃,再漂亮也淡了心思。
由着侍应生指引上楼,她在背光处见到了那个男人。
乍见,着实惊艳。
内敛的黑衬衫若是穿在气质不对的人身上,极易显得穿着之人油滑,许是肤色冷白,黑衬衫又板正不足,这一身黑倒衬得此人清冷超然。
他姿势放松,散漫靠坐在沙发,单手支颐侧目望向玻璃围挡外,一楼淡紫的氛围光在他侧脸流转,柔和了那冷厉线条,也往那幽潭眸中添了分生动,平白带走她的注意力。
离得近了,那人视线微垂,瞧见她那双白色高跟鞋接近他才抬眸淡然望来一眼,片刻怔然,又迅速平复,叫人难以捕捉这变化。
钟令在他对面坐下,正眼瞧着,惊艳未少,又添几分欣然。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不是男香里常见的厚重木香,是冰泉下被冲淡甜味的凤梨,落在熄了火的木炭堆上,和青苹果一起蒸腾一缕烟,清冽得刚刚好。
若非此时音乐声重,她这声询问定是让人觉得唐突。
她问:“你叫什么?”
檀舟眸色稍闪,却也依言回答:“檀舟。”
钟令并未深究这两个字,她在垂眼确认桌号。
R13,没找错人。
沉默打量眼前人,她这心里生了分恍然,她竟觉着容卓这八千块,花得值。
一时沉默,檀舟悠然开口:“你...”
“我叫钟令。”
这声音清润,饶是突兀打断也并未叫人生恼。
钟,令。
双唇翕合,有人正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
不好直勾勾盯着眼前人,钟令移开视线,用他刚好能听清楚的音量问:“带你出去需要加钱吗?”
“?”
他的视线在钟令那张巴掌脸上来回,那双清眸通透,像深涧泉水不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