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太晚,檀舟不放心她一个人,急急追到电梯厅,她却对他说:“别跟来。”
亮银色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的面容消失在门后。
他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开车到酒店楼下等我。”
指尖按上她刚才亲吻过的唇,温度还未消退,湿润之处满是她的气息。
今夜故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圆满,未曾捕捉的细枝末节,要留给往后回味。
看到电梯楼层停在一楼檀舟才按开电梯门,他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钟令上车,等出租车开走之后他才走向路边的那辆黑色幻影。
“跟上前面那辆出租。”
向思筠一晚上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发了十几条消息,钟令走了,他也有工夫给他回电话了。
电话接通,向思筠忍不住吐槽:“檀少爷,您可真行。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要是不查监控,下一步就该去报警了。”
檀舟舒服靠在车后座,漫不经心回他:“查了监控,然后呢?”
那边呵笑一声,问他:“谁家大小姐这么销魂?两句话就给檀少爷魂儿都勾走了?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可以认识,顺便帮我个忙。”
事情说完,那边传来离谱的笑声。
向思筠笑得合不拢嘴:“我没听错吧?夜店男模?舟哥,您可真是太行了!我向思筠真是对您刮目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说您这长相这条件到哪不是一群女生追着跑?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嘛?”
“别废话。”檀舟语气转寒:“你那店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灰色产业的?”
向思筠一听赶紧否认:“您可别冤枉我,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什么男模公主跟我可一概不搭边儿啊,我这店里压根儿没这项业务。”
“那她......”
品出来檀舟的意思,向思筠赶紧解释:“我这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我也拦不住金主从外头叫人来我店里玩不是?”
“嗯。”檀舟淡淡应一声算是知晓。
那边又说:“我瞧着这钟小姐好像是我店里的常客,要不......”
话没说完,檀舟就立刻打断:“你少打听。”
向思筠应声收敛:“得嘞,都听您的。”
一路跟着钟令到达“有舍”,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茂林深处他才吩咐司机送他回白檀湾。
有舍是她家的产业,送到这里,她已经足够安全。
-
钟令到家的时候云姨还没睡,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厨房里还煮着红豆沙,那丝香甜占领嗅觉,缱绻的记忆又卷土重来。
有点热,她放下包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云姨从房间出来,问她:“是和傅小姐在外面玩吗?”
钟令随口应下,云姨转身就往厨房走。
她出声喊住,说红豆沙已经喝过了。
云姨关了火出来,说:“生日礼物堆在客厅,现在要拆吗?”
每年过生日她的礼物都能堆半间房,她平常来往紧密的人就那几个,大部分都是品牌和客户赠礼。本想着放到明天拆,但一想到某个人,她还是趿着拖鞋往客厅去。
礼物已经由云姨按盒子大小依次分类,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份与众不同的方形扁礼盒。
今年收到的是现代艺术家Sanjay的一副抽象画,大胆的色彩和随性的线条是她的特色,画作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极强,是一种浓烈的,急切的,又无法打破束缚的情感表达。有些压抑,却也能从鲜亮色彩里窥见作画之人的野心,需要她用心赏鉴。
抖落一张手写卡片,一如既往的一句话。
“Happy Birthday.”
落款是“Z”。
她已经连续好些年收到这位Z先生送的画,但她问了几年也找了几年,对这位Z先生依旧是一无所知。有一次循着画作信息问到了拍卖行,几番托人也无法得知买家身份,时间一久,她也不再深究这位Z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交代云姨:“明天找人帮我挂在书房吧。”
她起身准备上楼,云姨又喊住她,说晏母带了礼物,放在茶几上。
看见那个熟悉的橙色礼盒,她那双细眉皱出小山。
走上前拆开,粉色mini kelly,还是鳄鱼皮。
她虽然拿的稀有皮不多,但这油边明显不是正常的工艺水平,她把包装了回去,隐隐有几分不悦:“明天让张叔送去晏家,就说‘包是假的,感情也不必太真’。”
她就多余去拆这件礼物,惹了心烦。
本来想回房间泡个澡,这会儿也完全没了心情,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来结果,今天太累,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梦里是华丽闪耀的童话夜,有位美丽娇俏的公主遗失了她的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