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也惯性地往下踩,一个没注意,突然踩空了。
“我操!”
一阵剧痛袭来,她人往下一倒,直接跪坐在地上。
自从毕业以后,栗昭已经很久没讲过脏话了。职场人需要端庄体面,那些不入流的词汇渐渐被舍弃。
可此时此刻,她脑子完全一团浆糊,只能想到这个词。
操。
这也太疼了。
她趴坐在地上,飚出生理性的眼泪,只觉得委屈得要命。
这是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她可怜巴巴地想,要是梁西檐能在这时候出现就好了。
该死的梁西檐。
下一刻,楼下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很匆忙,像是跑上来的。
栗昭还没反应过来,梁西檐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脑发懵,疼都忘记了。
见到栗昭的那一刻,梁西檐的心瞬间缩成一团。
搭电梯下到一楼后,他装模作样地在楼下自动贩卖机买水,这里点一下那里点一下,把后面排队的人耐心都耗尽了,也没见栗昭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而这安全通道统共才四楼。
梁西檐心道不好,拔腿冲了进去。
上到二楼时,他看见了栗昭。
她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狼狈的不像样子。
没办法去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去抱她,可还没碰到她,手背就被拍了下。
栗昭这会儿劲头过去,人清醒不少。
她扒拉着围栏,挣扎站起来:“走开,才不要你管。”
说着就要往前走,结果脚一抬,右脚脚踝就疼得她直抽气。
梁西檐一张脸冷成冰块,拽着她的手,语气低沉,带着怒意:“你胡闹什么!?”
“我就胡闹。”栗昭扭头和他对视,不甘示弱,“少管我,走开!”
四周很静,栗昭手机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只上面拐角处的窗户半敞着,漏进来几缕月光,照这一方天地。
如同在上演一出默片,他们无声对峙,影子被拉长,从地面折上天花板。
栗昭心底的委屈和愤怒火山爆发一样往外喷,只想趁现在干脆都发泄完才好。
可下一刻,梁西檐脸色忽然柔和下来,像是精疲力尽,他温声:“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栗昭的心在听见他的这句话后,一瞬软下来,她咬着唇,别过脸去,眼底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着。
梁西檐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没有回应,他腿渐渐酥麻。
良久后,一片柔软的触感覆在他背上,然后所有重量都压了下来。
他背着她拾阶而下,步伐很快,但并不晃,很稳当。
栗昭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处,她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梁西檐。”
“嗯。”
“你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