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拦了下来。
“现在嫌疑人情绪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对人质造成伤害,你还是就站在这,我们一起救。”民警认真叮嘱他,可他心里的恐惧不断被放大,只能听见鸣声。
他不敢想,如果林清漾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他应该怎么去交代,怎么度过下半生。
可很快,周航站在他身边,拍拍他身上的衣服,示意着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进行营救。
一切都必须听指挥。
“裴嘉然!你也来看看阿漾最后一里吗?可是她不像电视里那么光鲜亮丽了,她现在很丑,你还愿意来看?”夏清筠故意把林清漾的头□□乱,而后脱掉她最外层的棉外套,丢在车外,“收好她的遗物,这是目前最有纪念性的东西了。”
雪不停的下,气温一直在降低,不一会儿,林清漾的嘴唇就已经冻得有些发紫,身上更是冷的都不会发抖了,坐在那里好像个雪人。
“你有什么事下来我们好好说,不至于再拉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你们竟然说她无辜?我本不至于这样,可就是因为她,我才会像个乞丐一样整日不能露面,看不见太阳。”敞篷的跑车不停发出轰鸣声,而后加速油门向前冲,迅速的拐了一个弧度得弯,保险杠直挺挺的撞在前方护栏上。
众人吓了一大跳,而夏清筠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一直重复,直到把护栏撞坏,他也堪堪将车身掉了个方向。
“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大发善心让一步,给你们个选择,让裴嘉然过来,替她。”夏清筠微微颔首,似乎在发出挑衅。
“这太危险了,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我们都猜不透。”周航摇头,示意不可行。
“眼下没有更好办法。”裴嘉然声音低沉,没有做丝毫的犹豫,似乎早就这么想过了,用自己来换她。
他一步一步沉稳的奔着对面走去,周航想拉他回来,却也晚了。林清漾坐在那里,恢复点意志,哆哆嗦嗦的在摸索着什么,绳子虽然系的牢固但是在刚刚那么折腾下已经有些松了,只是自己那双冻僵的手很难的在解着。
直到她快要放弃。
“阿漾别怕,千万要镇定,我来了。”
裴嘉然已然走到中间,林清漾鼻尖酸涩,眼眶中的泪水再次遮挡住她的视线,她甚至有些恨自己这双眼睛,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生理性的溢出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最后一面。
挣扎了许久,颤抖着声音,勉强挤出一句话:“裴嘉然,这雪下的好大啊,我都快看不清你了。”
说完,她眼泪滑下,身体也伴随着车身的向前冲去而倾斜过去。
夏清筠冷笑,不知对对着面前无尽的山涧还是苦苦挣扎的林清漾嘶吼着:“既然要拉我下地狱,一起走吧!”
裴嘉然尽管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可看到车子滑下山坡的那瞬间,他还是觉得自己纵然帮助了许多人,对得起自己这身衣服,可终究是无法就回自己最珍视的人。
广袤的天地中一直回荡着他的嘶吼声。
*
三个月后,又是一年新春彻底结束,人们又开始忙于生计。
春三月,北方的气温不增反降,宁爽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雪球似的,每天照常来到住院部。
“不是拉你下,而是你本应在那里,狗东西,太帅了这句话!不愧是我的宝贝。”病房里充斥着她尖锐的笑声,就连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裴嘉然和周航,都能很清楚的听到。
林清漾坐在床上十分虚弱的笑了下,只是她才刚醒没多久,再加上之前脑部受到撞击,说话依旧困难。
自打她前段时间醒来后,有太多人过来看她,谢柔他们不用说,甚至都要代替舅舅舅妈亲自来照顾她,接过被倪茜拉走了,最后还是方琳和宁爽接的班,照顾她一段时间,但大多时间,都是裴嘉然过来完善。
后来,夏清筠的那些事都被爆出来了,而表示林清漾的那件事也和他有关后,网上的人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表示很心疼,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是谁遇到这种情况心理上都会受到伤害。
当然也会有人不信,评论一只都是两极分化,这些林清漾早就不在乎了。
昏迷的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光怪陆离,每个梦都会有家人朋友的出现,每个梦里也有裴嘉然。
这些梦像走马灯一样一直不断播放着她过往的生活,她有时哭有时笑,一直看着这些画面在受伤前夕结束,梦醒了,她睁开眼。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跌落悬崖前说了什么,只还记得她从绳索中堪堪挣脱出跌落山路上堆积的雪堆里的庆幸。
而夏清筠据在场人所说,直接随着跑车跌落到下面深不见底的山涧中。
“所以你都不知道哦,小裴害怕的嗓子都喊坏了,当时就和你现在似的,一点话都说不了。”宁爽笑嘻嘻的往杯子里插上一根吸管,递到她嘴边,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觉得后背突然发凉,直觉告诉她如果自己再说,她可能会死的很惨。
“我说周副队长,在队里威风凛凛,在家就不能管管你媳妇?”裴嘉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丢给宁爽,努努嘴:“姐姐说想吃橘子,帮忙剥一下。”
周航哪敢说话,自从年前领完证之后,原本还能和她吵架,可现在却是给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还没正式结婚,妻管严就已经练成了。
宁爽极其不满,可碍于裴嘉然的威严下,她也只能默默地照做,嘴里还不停嘟囔,“你没醒之前她就总这么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以后必须给我拿下他管的死死的给我报仇。”
林清漾抿唇,快速瞥了一眼裴嘉然,害羞的脸上都渡了一层红晕,起色看起来明显好多了。
“不着急,姐姐还没答应我呢。”
他总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着急,等林清漾什么时候彻底好了,什么时候再认认真真的开始追求她。
“真的不着急吗?医生说我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呢。”
医院楼下花坛里的花开了,林清漾一直嫌弃白天太晒,要求晚上下楼看。此时她坐在轮椅上,忍不住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
她现在还是不能完全走路,